性爱电影第一章 先秦 (英文) 性爱电影
琴是我國歷史久遠的一種樂器。關于它的最早期的情況,現在只消一些傳說,举例它的創造者,在古籍中記載的有神農、伏羲、堯、舜等。雖不的确,但很早就產生了琴,這一點卻是無可懷疑的。
有些陈腐的神話傳說,可能反馈出當初產生琴的某些情況。有一個傳說講:古代「旬日並出,焦禾稼,殺草木,而民無所食。」為瞭解決东谈主民的吃食,堯命羿用弓箭「上射旬日」,射下了九個太陽,扼杀了乾旱,使禾苗得以生長(《淮南子•本經訓》)。另一個傳說亦然同乾旱作鬥爭的:「昔古朱襄氏之治寰球也,多風而陽氣蓄積,萬物散解,果實不成。故士達作為五絃瑟,以來陰氣,以定群生」(《呂氏春秋•古樂》)。另外還有「堯使無勾作琴五絃」(《太平御覽》引《通禮篡》)等傳說。這些傳說之間名义上似乎並沒有甚麼聯繫,但從中不错看出,古代东谈主民為改善我方的生涯,在與大当然的鬥爭中使用了弓箭,很可能由於弓箭的彈射發出悅耳的音響,啓發东谈主們把它改製成了琴、瑟等絃樂器。
自從东谈主類發明瞭翰墨,情況就比較了了一些了。在我國殷商對代的甲骨文中,把音樂的樂字寫為「絲」,這是以絲絃張附在木器上的象形,說明早在甲骨文產生之前,就已經使用了琴、瑟之類的絃樂器。從古代音樂的發展情況來看,打擊樂器「石磬」,吹奏樂器「陶塤」,比絃樂器的產生更早。但在翰墨中偏巧用絃樂器 來代表「樂」,而无用其它,可能是因為絃樂器的表現才略更強, 最能夠反馈音樂的水平的緣故。
公元前662年,衛國东谈主民在楚丘(今河南濮陽西南)建城時,唱谈:「椅桐梓漆,爰伐琴瑟」(《詩經•定之方中》)。當時东谈主們就已經懂得製造琴瑟需要選擇联想的木柴——梓、桐。幾千年來,琴、箏等樂器的製作一直都沿用了這個經驗。
1978年湖北隨縣曾侯乙墓中出土了公元前四百多年昔日的多量樂器。其中十絃琴和馬王堆漢墓中的七絃琴的形制基本一致,它們都還沒有後世琴面上的十三個徽位,底板和面板是分開浮擱在一起的。從這些最早的古琴實物不错看出,琴的形制在先秦時代還在不斷地發展,到漢代以後才逐漸定型。
以上簡略地介紹了琴的產生尽头製造方面的一些傳說和情況,底下通過有關琴东谈主、琴曲的一些傳說或史料來商讨瞭解琴在东谈主民生涯中的作用。
第一節 琴东谈主
在周代禮樂盛行,統治階級用禮樂嚴格區分等級轨制。當時所説「士無故不徹琴瑟」(《禮記•曲禮下》)「正人之近琴瑟以儀節也,非以韜心也」。(左傳•昭公元年》)就都是爲了這個标的。然而,在當時闪耀音樂的是那些司掌各種樂器的樂工,其中包括專門彈琴的樂師。他們除彈琴、奏樂供貴族們享樂以外,主若是在各種典禮儀式中演奏,藉以顯示貴族們的身份地位。甚而有的貴族死後,還要使用上好的木柴造琴來陪葬(《左傳•囊公二年》)。春秋時代著名的琴師有鍾儀、師曹、師曠等东谈主。
鍾儀是現存記載中最早的一位專業琴东谈主。在《左傳•成公九年》中記載了有關他的一個故事:在公元前582年,晉侯到軍府中視察,發現了一個戴著南边楚式小帽的囚徒,就問傍边:「這是什麽东谈主?」东谈主們回复説:「這個东谈主恰是兩年前鄭國獻來的楚囚鍾儀。」晉侯命东谈主釋放了他,問他:「是幹什麽的?」回复説:「是泠(伶)东谈主。」又問:「能搞音樂嗎?」鍾儀説:「我门第代幹這一瞥,怎末能不會!」晉侯於是給他一張琴,聽他演奏。他彈奏的琴曲都是南边音調。晉侯認爲鍾儀沒有背棄本職,不忘記故土。爲促進兩國的和好,就把他禮送回楚國。從這個記載不错看出鍾儀彈奏的樂曲,已有鮮明的方位風格。這種方位風格,一定是與當地民歌以及方位語言有著密切的聯繫。
當時的樂師地位很低下,他們常常象禮品一樣被送來進去。公元前531年,鄭國送了一批樂師、女樂和樂器給晉國,晉侯又將其中的一半轉送給他的屬下魏絳(《左傳•囊公十一年》)。可見這些樂師的地位和一般奴隸是进出未几的,遇到了殘暴的主子,他們的命運就愈加悲慘。師曹在西席彈琴的時候,得罪了衛侯的寵姫,竟然遭到了三百鞭的毒打(《左傳•襄公十四年》),即是這類例子之一。
這個毒打師曹的衛獻公,因爲按凶恶無谈不得东谈主心,終於被國东谈主趕跑了。晉侯(晉悼公)聽到這個音信,很不以爲然,認爲难免太過分了。師曠卻反駁説:「好的君主,东谈主民当然會擁戴他。如果他使匹夫們絶望,那又爲什麽不行把他趕走呢?」(《左傳•囊公十四年》)。看來,師曠的政治見解要比晉侯机密,不過具體到音樂方面,他又表現得相當保守。晉平公(公元前557一前532)是一個喜歡「新聲」的东谈主,對此,師曠就加以反對,認爲是:「公室其將卑乎?君之明兆於衰矣!」(《國語•晉語十四》)。又如,衛侯曾命師涓爲晉平公演奏新曲,師曠當場攻擊説是 「靡靡之樂」, 「一火國之聲」(《韓非子•十過》)。師曠敢於如斯發表我方的意見,其地位顯然不同于一般的樂工,而是一個頗受重用的樂官。師曠的音樂才智是比較全面况兼傑出的,他不僅會彈琴,况兼會彈瑟(《周書》),在音樂聽覺上特別敏鋭。晉平公新鑄造了一套編鐘,东谈主們都同聲讚好意思,只消師曠發現它的音律不准,主張另行鑄造。衛國的師涓來聽,也進一歩證實了他的判斷是正確的(《呂氏春秋•仲冬紀•長見》)。由於師曠有傑出的音樂修養,因而在古代享有很高的聲譽。有許多關於他的神話,説他用琴彈奏起「清徴」,使得玄鶴起舞;彈奏起「清角」又能飛沙走石,使得大旱三年等等。這些傳聞當然不的确,但反馈出師曠的琴藝在东谈主們心目中形成的印象。
師曠之後又過了一百多年,這時已經進东谈主春秋戰國之交,封建轨制興起,奴隸制殒命。這種政治經濟領域的大變革也反馈到了音樂領域。「禮崩樂壞」,許多宮廷樂師的地位有了很大的變化,保持周代禮樂最堅決的魯國的樂師們紛紛转业投靠他方。包括曾經西席孔丘彈琴的師襄,也跑到海邊另謀生路去了(《論語•微子》)。統治階級中的魏文侯就公開宣稱不喜歡聽古樂,聽到師經彈奏新聲琴曲,他竟不由自主地洋洋甘心起來(《史記》)。墨翟在他的《非樂》中反對的「大鍾、鳴饱读、琴瑟、竽笙之聲」,爲王公大东谈主所「獨聽之」的步地,也有了很大的改變。宮廷以外也出現了以琴見長的名手。鄒忌即是「以琴見齊威王」,受到了齊威王的重用的,他「三月受相印,一年封於下邳」(《史記》)。莊周在寓言故事中説:兩個一又友爲吊祭子桑戸之死,「或編曲,或饱读琴,相和而歌」,亦然這種新情況的反馈。當時,齊國的都门臨淄甚而出現了"其民無不吹竽、饱读瑟、擊筑、彈琴。(《戰國策•齊策》),這樣繁榮昌盛的清闲。在音樂文化發展的基礎上,於是有了伯牙、雍門周,這樣一些傑出的民間琴家。
關於伯牙的傳説,初見于荀況的《勸學》篇,其中寫谈:「昔者瓠巴饱读瑟,而沈魚出聽;伯牙饱读琴,而六馬仰秣。」用誇張的筆法,極言其音樂演奏的生動好意思妙,甚而魚兒都從水中鑽了出來諦聽,馬兒都忘記了吃食,仰起頭來欣賞。另外,在《呂氏春秋》和《列子》中,有一則故事説:伯牙在彈琴的時候,無論是表現「巍巍乎志在峻岭」,還是表現「洋洋乎志在活水」,鍾子期都能夠心領神會。子期死後,伯牙痛失至好,從此再也不饱读琴了。這個故事一直爲後世所傳誦,把伯牙和子期的友誼作爲典範,於是「至好」就成了「心腹」的同義語了。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琴曲的演奏,不错不必借助於語言的解說,而是塑造出音樂形象來表達东谈主的想想口头。巍峨挺拔的山脊給东谈主以「巍巍乎」的感受;奔騰不竭的活水給东谈主以「洋洋乎」,的聯想,所謂「志在」峻岭或活水,即是东谈主的精神面容的體現。傳統的琴歌常常需要通過歌辭和东谈主物情節來幫助明白,而這種借景抒怀的創作法子,則能擺脫這些,從而進一步開拓了音樂創作的谈路;它不僅在演奏技法上有著進一步的条目,更紧要的是創作法子上的一個飛躍。後世流傳的琴曲象《峻岭》、《活水》、《瀟湘水雲》、《平沙落雁》等,即是沿著這一軌谈創作出來的。「沈魚出聽」、「六馬仰秣」,這些放浪主義的誇張描繪,正标明瞭器樂演奏已經具有很大的藝術感染力。
漢末蔡邕輯寫的《琴操》一書中,也有關於伯牙類似的故事。值得正式的是在《水仙操》一曲的解題中,講了伯牙向他的老師學琴的故事。故事說:伯牙向成連學琴三年之後,成連對他說:「我只可教會你彈奏琴曲,如果進一步要作念到把口头貫注在演奏之中,還必須向我的老師方子春請教。」成連用船把伯牙帶到了蓬萊山上,並對他說:「你在這裡好好練習吧,讓我去為你請方子春老師。」成連荡舟去後,只剩下伯牙獨自一东谈主留在荒寂的海島上,只聽到風聲和波濤的聲響,他恍然觉悟到:「原來這即是老師在教我移情啊!」於是援琴彈奏起來,創作了琴曲《水仙操》。曲終之後,成連駛船而來,把他帶了且归。從此,伯牙的琴藝遂譽滿寰球。這個故事是很有趣味的,試想:為甚麼伯牙學琴三年還作念不到「移情」,一朝到了蓬萊島,就能夠豁然貫通了呢?為甚麼除了技法上的學習以外,還需要在精神氣質方面進行深入地領悟呢?這難谈不是在告訴东谈主們:無論是創作還是演奏,均需要音樂家本东谈主身臨其境,得回第一手的亲自體驗嗎?這難谈不是在告訴东谈主們:藝術时候虽然紧要,而想想口头則更是佔首要位置的嗎?關於伯牙的這兩個故事,雖然也具有放浪主義颜色,但是比起師曠彈琴的有關神話來:愈加具有現實意義。它标明:戰國時代的音樂想想,比起春秋時代,有了顯著的提升。
雍門周亦然戰國時代的一位民間琴家。他居住在齊國都门的西門,當時稱爲「雍門」,於是东谈主們都稱他爲「雍門周」。有一次他帶著琴去見孟嘗君,孟嘗君想故意爲難他,説:「先生彈琴也能使我悲哀嗎?」雍門周质直地回复説:「聽曲的东谈主必須我方有過不幸的經歴,才可能對悲曲引起共鳴,象你這樣養尊處優,是遏抑易領會悲哀的含義的。」孟嘗君承認説:「的確是這個意旨。」雍門周接著又指出了孟嘗君當時的處境,説他曾經得罪過秦、楚兩個強大的國家,隨時有被秦、楚滅一火的危險。同時,還爲他描繪出國破家一火之後,他的墳墓荒涼的清闲。然後,雍門周才迟缓地彈起琴來。彈完之後,孟嘗君傷心肠説:「聽了你彈的琴曲,使我立即像是一個一火國之东谈主了」(《桓譚新論•琴谈篇》。這個故事和伯牙學琴的故事,有異曲同工之處,它指出:即使是音樂欣賞者,也需要有我方的生涯經歴作爲基礎,否則對音樂作品是遏抑易深入明白的。在一定的意義上講,這個故事體現了音樂藝術是生涯的反馈,這一唯物主義的音樂觀。
從春秋時代的鐘儀、師曠等宮廷琴師,到戰國時代的伯牙、雍門周等民間琴家,經歷了從奴隸制到封建制的偉大變革,有關他們的傳說故事,反馈出古琴從伴奏赞颂到獨立表現的發展過程。同時,在音樂理論方面也顯示出長足的進展。 (二、文东谈主琴东谈主
(孔子是春秋時著名的训导家、音樂家。孔子和他所開創的儒家學派,迥殊重視音樂的社會作用和素质作用。孔子我方喜歡彈琴,曾學琴于師襄,他的認真和努力,使師襄大爲感動。孔子作有琴曲《陬操》,以傷悼被趙簡子殺害的兩位賢医生,現存琴曲《龜山操》、《獲麟操》、《猗蘭操》相傳亦然孔子的作品。按照周代的禮制,「士無故不撤琴瑟」(《禮記•曲禮下》)。《詩》三百篇孔子齐「絃歌之」,儒家師徒喜愛琴瑟「絃歌不輟」的榜樣,身爲後世的文东谈主士医生所傾慕,使得琴樂的陈腐傳統代代傳習,不斷發揚光大。) -->
第二節 琴曲
從早期的記載來看,领先是琴、瑟和歌詠經常配合在一起來唱、奏的,當時稱之為「絃」。現存最古的文集《尚書》中,介紹當時的演奏方式是:「搏拊琴瑟以詠」(《尚書•益稷》)。也即是說用擊器打著節拍,以琴、瑟伴奏歌詠。這樣的演唱,當然離不開歌辭,是以早期作品大多附有歌辭。那個時期的器樂不行離開赞颂,是以在《尚書》中有:「詩言志,歌詠言,聲依詠,律和聲」的說法,指出:詩句是為表達想想口头而存在的,歌曲是配合語言的詠唱而形成的,器樂的演奏是依附於詠唱的,而音律的規範則是為了諧和器樂演奏的曲調。短短的幾句話,極為精练地抽象了聲樂和器樂、歌詞和曲調、音樂和語言、音律和曲調之間的相互關係。其前提是「詩言」,即為表達想想口头而存在。
我國最早的民歌總集——《詩經》中,有不少方位提到了琴瑟,如:《關雎》中的「掌上明珠,琴瑟友」;《棠棣》中的「内助好合,如饱读瑟琴」;《鹿鳴》中的「我有嘉賓,饱读瑟饱读」;《雞鳴》中的「琴瑟在御,莫不靜好」等等。從這些詩句中不错看出:當時琴瑟既用來表達愛情,也用在友一又歡聚的場合;當琴瑟演奏正進行的時候,东谈主們無不在那裡安安靜靜地凝想諦聽。可見,琴瑟的演奏,在當時已經具有豐富的表現力,足以把东谈主們的正式力蛊惑住。正如齊國的晏嬰所說:「若琴瑟之專一,誰能聽之?」為說明當時音樂的豐富變化,晏嬰抽象了十種對比因素:「清濁、小大、短長、疾徐、哀樂、剛柔、遲速、高下、出入、周疏,以相濟也力(《左傳•昭公二十年》)。這些論述,反馈出當時的演奏已經具有相當高的水平。
當時的音樂作品現今已不可能聽到,但是《詩經》三百多篇,在當時都是用琴瑟伴奏著演唱的。《詩經》分為風、雅、頌,其根據之一即是音樂。《墨子•公孟》中的:「儒者誦詩三百,絃詩三百,歌詩三百,舞詩三百」,《史記•孔子世家》中的:「三百五篇,孔子齐絃歌之」,都說明《詩經》當時是和音樂相結合的作品。漢代《琴操》中有歌詩五首:《鹿鳴》、《伐檀》、《騶zou虞》、《鵲巢》、《白駒》,顯然是這一絃歌傳統的遺緒。漢代以來流傳的《子安之操》、《履霜操》,在內容上都和《詩經•小弁》一致,都是沿用了周宣王(公元前827-前782)時尹吉甫受惑於後妻,趕走了前妻之子尹伯奇的故事。可見它們具有归拢淵源。至於現存琴譜中有不少以《詩經》中的故事為題材的作品,則是後东谈主的擬作,歷史價值不大,藝術上也沒有特點。如孔丘曾贊好意思為「樂而不淫,哀而不傷」的《關雎》,後东谈主的擬作琴曲多達五十多種版块,但實際上這些擬作,早已離開了當初民間愛情歌曲的傳統。
後世流傳的《雉朝飛》一曲,也不错看作是源於《詩經》。因為在詩經《小雅•小筍》中曾有過「雉之朝雊,尚求共雌」的句子。關於《雉朝飛》的內容有過兩種不同的解題:一個見於揚雄的《琴清英》,說是衛女忠於愛情的故事;另一個見於蔡邕的《琴操》,說是齊國的犢牧子(一作沐犢子或牧犢子)年過七十還孤獨一东谈主,在郊野打柴時,見到雉鳥雙雙飛去,於是慨嘆东谈主不如鳥。後面這個故事流傳較廣,它揭示出富貴者妻妾滿堂,而貧困者直到老死還是孑然一身的抗拒現實。它原來的歌辭是:「雉朝飛兮鳴相和,牝牡群兮於山阿,我獨傷兮未有室,時將暮兮可奈何?」
關於《雉朝飛》,歷代多有东谈主彈奏。據晉东谈主崔豹的《古今注》說:「魏武帝時,宮东谈主有盧女者嬲善為新聲,能傳此曲」後經歷代琴东谈主不斷地加工,這首簡短的琴歌,到了明初,在《神奇秘譜》中,已經是長達十四段的器樂曲了。明代陳愛桐最擅長此曲,而《松絃館琴譜》的編錄者卻嫌它節奏匆忙,沒有收入。其實這首琴曲在藝術上是值得重視的。《誠一堂琴譜》認為:「奇音妙趣《雉朝飛》為最」。《琴苑心傳》在後記中也引了陳太希的話說此曲:「逸韻幽致,含情無限,抒寫處,絕無停滯,真可為古今宗法」。
《扊扅歌》的內容見於《樂府詩集》引《風俗通》。其玩忽是講:秦穆公(公元前659-前621)的宰相百里奚,有一天正在堂上作樂,來了一個洗衣婦,自稱也會撫琴作歌,於是唱谈:「百里奚,五羊皮,臨別時,烹伏雌,炊扊扅,本日富貴无私為?力原來這個歌者,恰是宰相的内助。歌中回憶當初以五張羊皮的代價贖買百里奚,臨別時為他燒賡扅(門開關)、煮母雞的景色,控訴百里奚富貴之後忘恩負義,遺棄了昔日患難與共的内助,終於迫使百里奚回心轉意。這首琴歌的歌詞共三段,当今見到的曲譜,在明代的《西麓堂琴統》中,已經不是原作。譜中將原歌的首段重復了六次,唱出了為受害婦女鳴抗拒的聲音。
古代琴曲作品中,多以帝王將相的事跡為題材,象犢牧子和百里奚妻這樣普通勞動者的聲音能夠得到反馈,是很難能可貴的。因而《雉朝飛》和《扊扅歌》的題材值得重視,它體現了古琴曲來源於东谈主民群眾生涯的優良傳統。
东谈主們已熟知琴曲《峻岭》、《活水》在創作上的特點是借景抒怀,與此相類似的還有琴曲《陽春》、《白雪》。這兩首琴曲的故,事,見於《宋玉答楚王問》。宋玉說:當歌手唱《下里巴东谈主》時,國中庸者數萬东谈主。以後,又改唱《陽春白雪》,因為水清无鱼,只消幾個东谈主跟著附和(《文選》)。可見這兩首曲子领先是一首歌曲。唐代的呂才,曾根據琴曲中所保存的《陽春》、《白雪》的曲調,配以當代东谈主的歌詞演唱(《唐會要》)。現存琴譜中的《陽春》和《白雪》是 兩首器樂曲。《神奇秘譜》在解題中說:「《陽春》取萬物知春,和風淡蕩之意;《白雪》取凜然清潔,雪竹琳琅之音。」
琴曲中象《雉朝飛》和《陽春》、《白雪》,這樣由歌曲演變為器樂作品的情況是很常見的。琴曲源於琴歌,其主要曲調和民間歌曲、民間音樂保持密切聯繫。琴歌發展為琴曲,進一步發揮了樂器的表現性能,率富並提升了音樂自身的藝術表現力。我國不少民族器樂曲,都有這樣一個發展過程,琴曲亦然這樣,應當說這是它的優良傳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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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兩漢 (英文)
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結束了列國紛爭的步地,在我國遼闊的國土上,首次建造起統一的封建帝國。接著,漢代又繼承了秦代的轨制,繼續為鞏固中央集權的國家而努力。漢高祖劉邦為此轉戰南北,在征程中路過故鄉沛地,見到了昔日的鄉親长辈。這時,他甘心地創作了著名的《大風歌》。歌中唱谈:「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這首歌運用當地的楚聲,唱出了叱吒風雲的戰鬥風格,唱出了對統一大業的關切。當時,由劉邦「擊築自歌」來領唱,有一百二十东谈主跟著附和。以後這首歌被列入宮廷音樂,並編為琴歌。武帝時,漢代處於郁勃時期,他擴大了樂府的編制,派东谈主到各地採集民歌,其範圍宽广黃河、長江兩大流域。《漢書·藝文志》中寫谈:「自孝武立樂府而採歌謠。於是有趙、代之謳,秦、楚之風,齐感於哀樂,緣事而發,亦不错觀風俗知厚薄雲。」統治階級通過民歌瞭解下情,主觀上是為了鞏固其統治地位,但客觀上對麇集庸推廣民間音樂,起到積極作用。所辘集的不少民歌,作為相和歌曲,豐富了琴曲曲目。
第一節 琴东谈主
司馬相如 (公元前179一前118)字長卿,蜀郡成都东谈主,以辭賦見稱。他是爲漢武帝的樂府作歌的著名作者。早年他 「倾家荡产」,比較貧困。有一次,他在富豪卓王孫家作念客,即席彈奏琴曲,引起卓王孫的女兒文君的愛慕。卓文君不顧父親的反對,毅力和司馬相如私奔(《史記•司馬相如傳》)。琴界根據這段故事,創作了《文君曲》、《鳳求凰》等作品,來讚揚他們的愛倩。傳説司馬相如富貴之後,又经营「聘茂陵女爲妾」。卓文君迥殊氣憤,演唱了琴曲《白頭吟》來暗示決絶和抗議,從而制止了司馬相如娶妾的企圖(《西京雜記》)。這些愛情歌曲和傳説,多出現在封建社會初期。隨著田主階級地位的轉化和儒家想想边界的加強,這類題材在琴曲中就較少見到了。
司馬相如因爲彈琴,博得卓文君的愛情,説明他的琴聲是很有魔力的。在他的《好意思东谈主賦》中,就提到《幽蘭》、《白雪》這些琴曲。在《長門賦》中,更進一歩描繪了古琴演奏時的具體情況:「授雅琴以變調兮,奏愁想之不可長;案流徴以卻轉兮,聲幼妙而複揚。貫暦覽其中操兮,意激昂而自卯。」運用左手的「案」(按)指和右手「卻轉」的指法,奏出樂音「流徴」,音樂由弱變強,從「奏愁想」到「意激昂」,情緒逐歩發展變化。陳皇后被漢武帝荒凉之後,獨處在長門宮內,求司馬相如作《長門賦》來感動漢武帝,這即是《長門斌》的來歴。後东谈主運用這一題材創作了琴曲《長門怨》。司馬相如是漢代最早對琴界産生影響的文东谈主之一,他所用的一張琴名叫「綠綺」, 也因此而出名。
師中、趙定、龍德,他們是西漢中葉宮廷中的饱读琴待詔。當時的統治者在徴集民歌的同時,也從各地選拔一些民間的優秀藝东谈主,這些东谈主來自民間,和东谈主民有著廣泛的聯繫,他們的演奏在群衆中有深遠的影響。師中是漢武帝時期,東海下邳(今江蘇宿遷)方位的名琴手。在他的影響下,當地有不少东谈主喜好彈琴,過了一百多年以後,劉向還在他的《別録》中寫谈:「于今邳俗猶多好琴」。趙定是渤海东谈主,龍德是梁國东谈主。漢宣帝年間,天子「欲興協律之事」,由丞相把他們從民間選拔出來,待詔於宮廷。據記載:趙定這东谈主不大愛講話,是個很安靜的东谈主,关联词奏起琴來,卻能使聽衆「多爲之涕零」(《後漢書•劉昆傳注》。聽琴而被感動得「涕零」,可見演奏者水平之高。同時,也説明聽者是有相應的鑒賞才略的。師中、趙定和龍德都有著述、作品,以龍德的最多。《漢書•藝文志》中寫谈:「師氏七篇、趙氏十篇、龍氏九十九篇。」沒有記載篇名,但由於劉向説過:「雅琴之事齐出龍德《諸琴雜事》中。」才知谈龍氏文章中有《諸琴雜事》這樣一個名稱。這個《諸琴雜事》很可能是集大成的巨著,可惜原書早已不存,連轉述的片斷也難以見到了。
劉向(公元前79一前8)字子政,他在元帝、成帝時代,屡次上書彈劾寺东谈主、外戚,被兩度下到獄中。他是一個博覽群書的學者。從漢武帝發動民間獻書,到了成帝時「百年之間,書集如山。」劉向負責校書二十多年,他對琴也頗多論述。明代《琴書大全》中載有他的《琴錄》,原文是:「凡饱读琴,有七例:一曰明谈德,二曰感鬼神,三曰好意思風俗,四曰妙心察,五曰制聲調,六曰流文静,七曰善傳授。」據明白,前三條講琴的作用:第一是想想內容,第二是藝術感染力,第三是移風易俗的社會效果。後四條講創作過程:起初以「妙心」體察客觀情状,其次創造聲調加以反馈,接著對它加工潤色,最後通過完善的演奏表達出來。這七例扼要隘抽象出琴曲的演奏标的和創作法子。由於沒有釋文,對上述原文,在明白上還不错進一歩探討。總之,對於産生於兩千年前的琴論,我們是應該重視的。
王政君、 趙飛燕,她倆是漢代會彈琴的皇后。王政君(公元前71—前13)是漢元帝的皇后。他的父親王禁,為實現其女兒「當大貴」的預言,從小就教她「學饱读琴」,使之適應貴族的條件。十八歲把她獻入宮廷,後來,尽然當上了皇后。她是王莽的姑母,歷經四代天子,直至王莽篡位,對政局頗有影響(《漢書·元後傳》)。趙飛燕是漢成帝(公元前32—前7)的皇后。她诞生「微賤」,原是樂工的女兒,因長於歌舞,被天子看中。她善奏《歸風送遠之操》。她和天子還寵幸一個十五歲名為慶安世的侍郎,此东谈主善奏《雙鳳離鸞之曲》,這一記載見於《西京雜記》。該書還載有齊东谈主劉谈強演奏《單鵠寡鳧之曲》,很能感動东谈主。這三首琴曲屬於归拢類型,看來都是表現愛情或離別而具有一定藝術水平。
元帝和成帝處於西漢末期。當時漢代的統治已走向衰败,各種矛盾進一步激化。統治者廢棄了「王霸雜用」的治國之谈,專用「純儒」。在音樂方面則宜揚所謂「先王雅樂」,摒弃民間的「鄭衛之聲」,漢哀帝還對樂府大加砍削。在這種形勢下,民間音樂虽然受到了打擊,統治階層中主張「新樂」的东谈主,也同樣受到了打擊。音樂家桓譚即是首當其衝的一個。
桓譚(約公元前23年—公元後50年)他父親是成帝時的太樂令。他從小就受到音樂训导,他我方也作念過掌樂医生,對音樂有著濃厚的興趣,曾說:「我志樂聽音終日而心不足。」一天到晚聽音樂還嫌不足,可見其對音樂之酷愛。他對音樂是內行,因而對於那些徒具方式的「雅樂」很不滿意,主張在音樂中有新的創造。他公開承認:「余頗離雅操而更為新弄」(《新論》)。這在當時的保守勢力看來,顯然是大逆不谈的行為。特別是他的演奏竟然得回了光武帝的欣賞,這就愈加激起了他們的不滿和攻擊。大司空宋弘憑著他的權勢,把桓譚叫到我方的官邸,也不請他坐下,就板起式样嚴加訓斥:「讓你仕进是‘輔國家以谈德’,而你卻‘數進鄭聲以亂雅頌’,這還卓越,你是否想要受懲辦?」受到了這樣的高壓和威脅,桓譚的處境迥殊困難。光武帝再一次請他彈琴時,他顯得很不当然,連光武帝也感到他頗失常態。於是宋弘乘機大講了一通雅頌之谈,並取消了桓譚在宮中「給事中」的官職(《藝文類聚》引《東觀漢記》)。桓譚在哲學想想上能堅持唯物主義,敢於反對天子所熱衷的讖綽神學,因而被加上「非聖無法」的罪名,貶官充军,死於途中。
桓譚著有《新論》一書,針對儒家的天命觀進行了批駁。其中有《琴谈篇》,是專門寫琴的。原書已不存,從後东谈主輯錄的不悉数材料看來,《琴谈篇》包括有琴論、琴史和琴曲介紹幾個方面。據《後漢書》說:桓譚的《琴谈篇》沒有寫完,是後來肅宗命班固續成的。從現存的材料來看,许多方位反馈了儒家的音樂想想,和歷史記載中桓譚的觀點頗有抵觸。特別是在琴論方面,基本上是復述《樂記》中的有關言論,如說:琴不错通萬物,不错遏抑邪心,因而它是「八音」之首等等。文中「大聲颓废華而流漫,細聲不湮滅而不聞」兩句的趣味是說琴聲強弱都不要過分,由於頗有意旨,因而常為东谈主所援用。琴史方面介紹了師曠和雍門周等琴东谈主的傳說、事跡。在探討琴的首創者時,認為:是神農還是伏羲「諸家所說,莫能詳定。」在介紹「文王、武王各加一弦,以為少宮、少商」的說法時,指出:「說有不同」。對於上述向題的論述和介紹,採取了客觀的態度。
值得正式的是《琴谈篇》中的琴曲介紹,一共講了七首作品:《堯暢》、《舜操》、《禹操》、《文主操》、《微子操》、《箕子操》、《伯夷操》。從題目看,很了了,都是以周代昔日的东谈主物為題材的。為甚麼沒有晚近一些的題材?很可能和班固續成、班固珍摄「先王雅樂」的想想有關。這些琴曲曲目仍可見於後代的文章中,如:《箕子操》可見於《琴操》,《微子操》又見於嵇康《琴賦》等等。在《琴谈篇》中;每首作品除介紹其主題想想以外,還分別指出了它們在音樂上的特點,如:《文王操》中表現封主無谈,「其聲紛以擾,駭角震商」;又如《禹操》中,贊揚禹治大水,「其聲清以溢,潺潺志在深河。」由於表現正、反兩種不同的东谈主物,於是琴曲採用了不同的表現手法,一個是「紛以擾」,一個是「清以溢」。在《微子操》中表現微子的心情是:「傷殷將一火,終不奈何,見鴻鵠高飛」「操似鴻雁之聲」。鴻鵠與微子,本來並沒有甚麼势必的聯繫,這裡是借用鴻鵠的遠走高飛,來象徵微子的離開殷紂。「鴻雁之聲」是微子心情的寫照,借雁聲來抒發作者的口头。這和《禹操》中借助於「潺潺」的活水抒怀一樣。後世琴曲中有許多雁聲、活水聲的描寫,這種借景抒怀的音樂表現手法,不行不說是有著極為悠久的淵源。
到了東漢末年,在農民起義的打擊下,統治階層內部的矛盾更趨尖銳。著名琴家蔡邕,即是生涯在這樣的政治環境中。
蔡邕(公元132一192)字伯喈,陳留圉(今河南杞縣)东谈主,年輕時就以善彈琴而知名。朝中權貴向桓帝推薦他出來仕进,並通過陳留太守把他調赴京都洛陽。但蔡邕不滿寺东谈主專權,從家郷出發,走到半途就稱病复返故郷。回來時,寫了一首《述行賦》,通過一齐所見,諷刺當局的荒淫奢侈。通過對於「东谈主徒凍俄,不得其命者甚衆」的淒涼清闲的描寫,表達他「心憤此事」的口头。以後,他雖作念了郎中、議郎一類官,也因爲彈劾寺东谈主權貴,被充军到朔方。遇赦歸來時,又對當地寺东谈主勢力五原太守很不客氣,因而再度受到蹂躏。從此他「一火命江海,遠迹昊會」,流一火避禍達十二年之久。在此期間,他創作了著名琴曲《蔡氏五弄》。
《神奇秘譜》中有《秋月照茅亭》和《山中想友东谈主》兩首琴曲。據解題說是蔡邕的作品,但也另有左想所作的說法。這兩曲風格相同,它們的譜式陈腐,結構硕大无朋,風格恬靜雋永,顯然是出於归拢作者。
蔡邕所寫的《琴賦》,頗有史料價值,特別其中這樣一段:
「仲尼想歸,鹿鳴三章。 梁甫悲吟,周公越賞。 青雀西飛,別鶴東翔。 飲馬長城,楚曲明光。 楚姬遺嘆,雞鳴高桑。 走獸率舞,飛鳥下翔。 谢忱弦歌,一低一昂。」
除最後四句是描述歌聲的藝術感染力以外,前十句中,每句都提议了一首琴歌的名字,其中大多是漢代流行的民間歌曲,不少是知名的相和歌曲。這些曲目,有劲地證實了琴歌和民歌的密切聯繫;同時也反馈出蔡邕這樣一個有名的琴家,他之是以具有影響,是由於他曾經廣泛吸取了民間音樂的豐富營養。
蔡邕在琴界的影響是很大的,漢魏之際,在他的故郷陳留,就先後出現了阮瑀、阮籍、阮咸等以琴見稱的名士。作念過呉國丞相的顧雍,亦然蔡邕旅居呉地時的甘心門生。蔡邕的女兒蔡琰,深受其父的教誨,以詩詞、音律馳名琴壇。民間流傳有不少關於蔡邕的故事。《蔡邕別傳》中説:呉东谈主燒飯時,木柴爆裂的聲音被蔡邕聽到後,立即辨認出是作念琴的良材。用它來形成琴以後,尽然音響極好。由於尾部已被燃烧燒焦,於是有「焦尾」琴之稱。于今琴的尾部仍稱作"焦尾",即是根據這個故事來的。又如:蔡邕彈琴,偶而斷了一根絃,他的女兒根據聲音,指出是斷了第幾根絃,父親又故意試斷其他絃,她也能辨別出來,等等。這些故事,不僅説明了蔡邕父女具有鋭敏的聽音才略,更主要的是表達了對他們精采的音樂修養的敬佩。
有一部紧要的琴學文獻,名爲《琴操》據傳亦然蔡邕所撰。它是現存介紹早期琴曲作品最爲豐富而詳盡的專著。原書已佚,經後东谈主輯録成書。包括有:詩歌五首、九引、十二操和河間雜歌二十多首。書中對毎首作品的有關故事內容都作了介紹,這些故事帶有濃厚的民間傳奇的颜色,常常和史書有很大的出入,是以《樂府解題》説:「《琴操》紀事好與本傳相違。」其實,不拘泥於史實,根據东谈主們的願望加工創造,恰是民間創作的特點之一。看來,本書是彙集了民間傳説而成。全書彙集的五十多首作品,絶大多數都是先秦的題材,只消兩、三首是西漢題材,因而成書的時間應不遲於漢代。同時,書中作品大多附有歌辭,或釋之爲「歌」,這亦然早期作品的特點。關於這本書的作者是誰,是有分袂意見的。主若是因爲《漢志》中未尝將《琴操》列入,而隋、唐的《藝文志》中記載是晉代孔衍所撰。史書記載,並不是絶對的确而沒有謬誤之處。六朝东谈主劉昆注《後漢書》,唐东谈主李善注《文選》時,都曾明確确定《琴操》爲蔡邕所撰。清代东谈主馬瑞辰認爲它是蔡邕的《敘樂》中的一部分,而孔衍只不過是傳述者。從該書主要採用多量漢代昔日的題材看來,説是和當時琴界具有廣泛聯繫的蔡邕所撰,比較的确。
第二節 琴曲
漢代琴曲作品數量比前代有顯著加多,內容更豐富,題材也更廣泛。從現有記載中的曲目來看,它們各有特點。象《幽蘭》,《白雪》和《蔡氏五弄》,以景物為描寫對象,含蓄地抒發心扉。較適合文东谈主口味;《琴谈》中七首作品,以古代东谈主物為描寫對象,通過东谈主物介紹了歷史知識,同時起到了援古证今的作用;揚雄在《琴清英》中的兩首作品,富於放浪主義颜色,更象是出於民間傳說:蔡邕《琴賦》中的十首作品,更接近於民間歌曲;《琴操》中的五十首琴曲兼有上述特點,而以东谈主物故事為主。悉数這些,使得漢代琴壇颜色斑斕。
現就其題材內容、創作法子、演奏方式等方面分別介紹如下:
從題材內容的主流來看,是反馈了东谈主民的想想和口头的。特別是有的作品径直針對殘暴的封建統治者,發出了抗拒之聲,這就愈加值得珍視。這裡舉《飲馬長城窟》和《聶政刺韓王曲》為例。
《飲馬長城窟》見於蔡邕《琴賦》。原為漢代相和歌瑟調曲,到南北朝時,王僧虔在《技錄》中說:「《飲馬行》今不歌。」它的主題被認為是「秦东谈主苦長城之役」。《樂府詩集》的解題中為說明這一點,引錄了當時的民歌:「生男慎勿舉,生女哺用脯。不見長城下,屍骸相撑持。」琴曲《飲馬長城窟》有可能是從當時的民歌發展而成。這一題材常為後代东谈主沿用,一直到唐代以後。
《聶政刺韓王曲》見於《琴操》。講一個造劍工匠無辜地被韓王殺害,他的兒子聶政決心報仇。滥觞聶政作為泥瓦匠混入韓宮謀刺失敗,接著又逃入深山刻苦學琴十年,練成絕技以後化裝回到韓國,終於垄断彈琴的機會刺死韓王,實現了他多年的願望。他我方為此也壯烈犧牲。《史記•刺客列傳》中本有聶政刺韓相的記載,但是琴曲的作者把史書中聶政為貴族收買的情節,矫正為階級反抗,就愈加合乎东谈主民的願望。現存著名琴曲《廣陵散》,即是根據此曲發展而成。
《別鶴操》具有揭露和反對封建傳統勢力的想想意義。《琴操》中介紹了它的內容,說:商陵牧子婚後五年還沒有生兒子,於是他的父兄经营為他改娶。内助知谈之後迥殊難過,更阑裡哀痛地呜咽,牧子也深受感動,他一邊彈琴,一邊唱谈:「痛恩愛之永離,嘆別鶴以抒怀。」最後,佳耦間忠貞的愛情終於戰勝了傳統的習慣勢力。元慎的《聽妻彈
另外象卞和獻玉遭刑,楚明光被讒蒙冤等內容的作品,具有恻隐受害者,揭露統治者昏暴無谈的意義;還有想革士不忘患難舊交,王昭君遠嫁單于等題材的作品,則歌頌了他們的东谈主品。這些都體現出入民的好尚和志趣,具有一定的想想意義。當然,琴曲中也有一些屬於糟粕,它們或宣揚了神怪迷信,或宣揚了封建谈德。但這些作品在悉数曲目中,並不佔主要份量。從現存的有關資料不错窺見,兩漢時期不少作品傾向於採用現實主義的創作法子,能夠從實質上反馈出當時的時代精神,如:《大風歌》表現了劉邦在開國期間,統一全國的偉大抱負。《霍將軍歌》表現出劉徹當政時期,四海昇平的興旺清闲。一些以歷史為題材的作品,有的歌頌了合乎东谈主民利益的傑出东谈主物,如:贊揚禹处理大水的《禹操》等;有的批判違背东谈主民利益的統治者,如:《文王操》、《微子操》中對殷紂的揭露。這些對普及歷史知識,正確評價歷史东谈主物,都具有現實意義。還有以孔丘為題材的一些作品,在當時也許是出於對他的恻隐和敬仰,但在客觀上卻如實地反馈出孔丘違背時代潮水,四處碰壁的狼狽處境,如:孔王看到季桓子取代了代表保守勢力的魯君,感到我方的幻想破滅了,就象魯國被龜山守秘了一樣,於是有《龜山操》;孔丘经营投靠衛國,又發現那裡的政治形勢同樣對他不利,不得不半途复返,於是有《將歸操》;自嘆生不逢時,鬱鬱不知足,把我方比作念深谷中的蘭花,於是有《猗蘭操》;甚而見到一隻被獵东谈主打傷的麒麟也聯料想我方的命運,又有《獲麟操》,如斯等等。今天看來,這些作品算不得是對孔丘的頌歌,說是輓歌倒更合適一些。
有些作品帶有濃郁的放浪主義颜色,其中以《琴清英》中介紹的兩首較為凸起。一首是《雉朝飛》,故事說衛女殉情而死之後,她的保母哀傷地彈奏著她生前常奏的琴,忽然從墳墓中飛出兩只好意思麗的雉鳥,雙雙飛去,它象徵著堅貞的愛情。另一首是《子安之操》,講尹伯奇因繼母的苛虐,投河而死,被仙东谈主救起後「揚聲悲歌」。河中的船夫們學唱了這動东谈主的歌聲,這歌聲被他的父親尹吉甫聽到,辨認出是我方兒子的心聲,於是奏唱了《子安之操》,來撫慰一火靈。象這樣運用富於设想力的誇張手法,在其它作品中也不少見,如:《聶政刺韓王曲》中說聶改化裝報仇,連我方的牙齒都不吝打掉。學琴成效之後「饱读琴闕下,觀者成行,馬牛止聽」,等等。這些細節服從於主題想想,啓發东谈主們的设想,使东谈主們對作品的中心想想,有愈加深入的領會。
從演奏方式來看,漢代琴曲作品常常具有兩個特點值得正式:一是具有故事性;一是和赞颂相結合。
先談第一點,將主題想想貫串於情節故事之中。兩漢琴曲中,不論是歷史故事還是民間傳說,都有著一定的东谈主物和情節,有些情節還比較複雜、鬈曲、生動。這樣複雜、鬈曲的故事情節,單靠音樂是很難表現的。有些帶有歌辭的琴曲,歌辭也常常是限於抒怀,並沒有介紹有關故事情節。那末,這些故事又是怎樣傳達給聽眾的呢?據推測,很可能是通過口頭的解說。桓譚《琴谈》中所講雍門周為孟嘗君彈琴的故事,即是採用瞭解說的方式。揚雄《琴清英》中,講了一個孫息為晉王饱读琴的故事,亦然採用了這種方式。雍門周和孫息都是先講述一段與演奏有關的話,把聽者引入特定的意境,然後才迟缓彈奏起來。這種方式和後世的曲藝、說唱可能有其類似之處。在這種方式中,講故事和奏音樂相互補充,一個以情節見長,一個以抒怀取勝。這在音樂表現妙技高度發展之前,或聽眾還不習慣於欣賞純器樂演奏的階段,可能是很必要的。明代曲譜中有一首《聽琴賦》,在琴歌中加有說白,有可能是體現了這一傳統。
再談第二點,彈琴與赞颂相結合。漢代作品多有歌辭,可見是一邊彈琴一邊唱歌的方式。這種演唱方式和當時的相和歌曲迥殊接近。據《晉書•樂志》講:相和歌是「漢世街陌謳謠」,即當時的民間歌曲。「相和」的趣味,包括歌聲和樂器的配合,以及樂器之間相互配合。當時的演唱方式是「絲竹更相和,執節者歌」(《宋書,樂志》)。赞颂者「執節蘆一打著球拍,對於樂器演奏有著嚴格的節奏条目,這樣絲竹樂器之間才有可能諧和。當時的絲弦樂器包括:琴、瑟、箏、琵琶。竹樂器包括笙、笛(見《古今樂錄》)。琴在相和歌曲中的廣泛運用,势必會對它的演奏提议相應的条目,同時會大大豐富琴的曲目。蔡邕《琴賦》中所說:「谢忱 弦歌,一低一昂」;嵇康《琴賦》中也有「拊弦安歌」、「更唱迭奏」的描寫,看來,即是指這種演奏方式。從已知曲目來看,不僅蔡賦中的:《梁甫吟》、《楚妃嘆》、《飲馬長城窟》、《雞鳴》都是相和歌,蔡賦以外的《白頭吟》、《箜篌引》、《太山吟》等亦然相和歌。特別是和相和歌有過密切聯繫的著名琴曲《廣陵散》、《昭君怨》、《大胡笳》、《小胡笳》于今仍有古譜傳世,它們雖已發展為器樂獨奏曲,但一定會保留有漢代相和歌曲的某些特徵。對於這些琴曲的商讨,將會有助於探索兩千年前漢代音樂的面容。
綜上所述,不错看出,秦漢以來,在寰球大一統,封建社會空前發展的新形勢下,琴曲藝術也有了相應的進展。和過去比较,主要有如下幾點:一是先秦琴師多為傳說中的东谈主物,况兼有的還是兼職饱读琴;而漢代的「饱读琴待詔」多來自民間,况兼更專業化,大都有我方的著述問世,如龍德的《諸琴雜事》等。二是先秦的文东谈主彈琴主要為維持士医生的因素,或借以求官;而兩漢的文东谈主琴家,則更多是出於本东谈主對音樂的愛好。兩漢的琴东谈主廣泛吸取前东谈主的積累,寫出有關琴學的專著,包括:劉向的《琴說》、揚雄的《琴清英》、桓譚的《琴谈》、蔡邕的《琴操》等。三是根據兩漢的琴學文章,不错看出:漢代繼承併發展了先秦的傳統,作品數量更多,內容更豐富,方式也更多樣。從這些文章中也不错看到,相和歌曲的興起,對琴曲的發展起了遏抑忽視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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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魏晉 (英文)
黃巾大起義摧毀了東漢王朝,各地世家豪族在鎮壓農民起義中擴大勢力,並展開混戰。經過三國鼎峙,最後由曹操的魏國統一了寰球。曹操在政治上打擊豪強田主,經濟上恢復生產,在文化方面也有不少建樹。他寫的詩篇開創了建安時期一代新風,其中有不少樂府詩歌體的作品,經過配樂而流傳於後世。他為恢復被戰亂破壞了的文化事業,升引了一些文东谈主。其中包括從南匈奴接回內地的蔡琰,從漢中調赴京都的杜夔,以及陳留的文人阮瑀等东谈主。這些东谈主對當時琴學的恢復和發展都曾具有一定的影響。
司馬氏為篡奪曹魏政權,殘酷地鎮壓異己,當時有不少文东谈主對之採取不对作的態度。文學家兼音樂家阮籍和嵇康,即是其中最著名的东谈主物。他們對於琴學有很精粹的商讨,特別是嵇康,他既長於演奏和創作,又善於評論,對琴界影響極大。晉代的左想和劉琨等东谈主,也都有琴曲創作。這一時期的琴曲作品,進一步向器樂化方面發展,有不少作品流傳於後世。現在保存下來的名曲《廣陵散》、《酒狂》、《梅花三弄》等,齐源於魏晉時期。
第一節 琴东谈主
蔡琰 (公元177——?)字文姫,她是著名琴家蔡邕的女兒。漢末軍閥混戰中,她被亂兵所擄,後輾轉流入南匈奴,居留十二年之久,作念了匈奴东谈主的内助,生了兩個孩子。建安十二年,曹操因爲和蔡邕的友誼,把蔡琰贖了回來,重婚給董祀。蔡琰從小受父親的训导,因而「博學有才辯,又妙於音律」(《後漢書•董祀妻傳》。她有很好的記憶力,其父蔡邕的文章在戰亂中散佚,曹操曾命她追録出來,其中有可能包括一部分音樂文章。她在《悲憤詩》中,表現流一火南匈奴時的想郷之情,和返郷時離別兩個孩子的骨血之情,明白感东谈主,對後世頗有影響。唐代的《大胡笳》、《小胡笳》和南宋以來的《胡笳十八拍》即是以此爲題材的琴曲。
杜夔 (公元188前——220後)原爲漢末的樂官。他「邃於聲律,聰明過东谈主,絲竹八音,靡所不行」。曹操任他爲軍謀祭酒參太樂事。《魏志》中説:「教習講肄,備作樂器,紹複先代古樂,齐自夔始也」。長期戰亂後散佚了的傳統音樂,經過杜夔的努力,有不少恢復。在琴曲方面,他「妙於《廣陵散》」,嵇康所擅長的這首名曲,即是從他的兒子杜猛那裏學得的(《琴史》、劉籍《琴議》)。
阮瑀 (?——公元212)是蔡邕的同郷,幼時從蔡邕學習。他曾在曹操舉辦的宴會上彈琴作歌,深得曹操的重用。當時文壇有名的「建安七子」,其中就包括有阮瑀。他的音樂修養對家东谈主很有影響,他的兒子阮籍,孫子阮咸,都是 「竹林七賢」中以琴見稱者。
阮咸 (生卒年不詳)字仲容,是阮籍的侄兒,他精於琵琶。當時所用的琵琶,和後世從龜茲傳來的曲項琵琶不同,东谈主們爲了加以區別,就稱之爲「阮咸」,後簡稱爲「阮」,一直沿用于今。他不僅長於演奏,還精于作曲。唐代流行的琴曲《三峽流泉》,據《樂府詩集》引《琴集》説是「阮咸所作」。李季蘭在《三峽流泉》一詩中,生動地描繪了它的音樂表現,並有:「憶昔阮公爲此曲,能使仲容聽不足」的詩句。他的兒子阮瞻 「亦善彈琴,东谈主聞其能,多往求聽。不問長幼賁賤,齐爲彈之」(《琴史》)。他爲了滿足东谈主們欣賞琴曲的条目,甚而不错整天連夜地爲东谈主們彈奏,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暗示。
阮籍 (公元210——263)與嵇康都是反對司馬氏簒奪曹魏政權的名士。司馬氏後來改國號爲「晉"」,先垄断「名教」來鞏固其統治,阮、嵇就提议「当然」來與之對抗,並對司馬氏一夥暗示極大的蔑視。阮籍「見禮俗之士以冷眼對之」,對那些结合當權者的东谈主們,不屑於正眼相看,因之「禮法之士疾之如仇」。在司馬氏殘暴陰險的統治之下,隨時都有可能遭到殺身大禍。阮籍在他的《詠懷詩》中,只不错隱晦的筆法,表達我方的見解。爲规避當政者尋釁蹂躏,平時講話都得迥殊謹慎,他經常以醉酒佯狂來掩飾我方的心思。琴曲《酒狂》,即是表達他這樣的心思的作品。
嵇康 (公元223——263)他和阮籍的處境疏导,但比阮籍愈加鋒芒畢露。他「非湯武而薄周孔」,將矛頭直指當政者,爲司馬氏所遏抑,終於遭到殺害,死時才四十歳。臨刑之前,他先瞧太陽的影子,算時間還來得及,就要來一張琴,從容地彈奏了一曲他平生喜愛的《廣陵散》, 然後歎息説:「昔袁孝尼曾從吾學《廣陵散》,吾毎靳固之,《廣陵散》於今絶矣!」對於這首優秀作品無东谈主繼承下來,暗示無限的体贴。以後东谈主們常常把再也見不到的好意思功德物,稱之爲「廣陵散」,把它當作"絶響"的同義語。當時還流傳了一些袁孝尼學琴、續曲的故事,以及嵇康若何學得此曲的神話。嵇康死後《廣陵散》其實並沒有絶響,反而得到更大的發展。(次段略)
嵇康的《琴賦》,實際上是一篇音樂評論文章。在媒介中他明確地确定了音樂的作用,説音樂 「不错導養神氣,宣和情志,處窮獨而不悶者,莫近於昔聲也。」
嵇康確實是喜愛音樂的,他在《琴斌》序中説:「餘少好音聲,長而習之,以爲物有荣枯而此無變。味谈有厭,而此不倦。」他有著豐富的音樂實踐,對傳統及當代的琴曲迥殊熟习。《琴賦》中提到許多琴曲作品,包括傳説中師曠演奏的《白雪》、《清角》,以及古代的:《淥水》、《清徴》、《堯暢》、《微子》等曲目。他還根據我方的見解,把當時流行的作品分爲兩類。一類是「曲引所宜」的優秀琴曲,即:《廣陵止息》、《東武太山》、《飛龍》、《鹿鳴》、《鵾雞》、《遊絃》、《流楚窈窱》;一類是「下逮謠俗」的平日琴曲,即:《蔡氏五弄》、《王昭(君)》、《楚妃(歎)》、《別鶴(操)》。這兩類曲目多見於相和歌曲。這些曲目和蔡邕《琴賦》中的一樣,爲我們瞭解琴曲和民歌的聯繫提供了可貴的依據。
嵇康很懂音樂,在他的《琴斌》中,不仅仅用許多生動的形象來比喩音樂的表現,况兼還具體而細緻地分析了一般琴曲從開始到結尾的一系列表現特點和發展過程。開始時是:「盘桓顧慕,擁鬱抑按,盤桓毓養,從容秘玩。」描繪出樂曲從容而徐緩地把东谈主們引入意境。接著在發展變化中出現了不同的曲調:「雙好意思並進,駢馳翼驅,初若相乖,後卒同趣」。開頭像是互不相關,終於殊途同歸。樂曲到緊張强烈的飞扬時,更是「參譚繁促,複疊攢仄,縱橫駱驛,奔遁相逼,拊嗟累贊,間遏抑息。」描述樂曲繁聲疊句,句句重迭,令东谈主緊張得透不過氣來。到樂曲的結尾處,是「微風餘音,靡靡猗猗」,給东谈主以無限试吃的餘地。在這些精細而生動地描繪之中,還時而穿插了一些頗爲精闢的音樂評論,如:「或相淩而不亂,或相離而不殊」,「疾而不速,留而不滯」等等。這些描繪和評論,迥殊親切而具體,不错使东谈主深入地采选到當時音樂藝術發展的高度水平。如果不是深入音樂實際,具有亲自體會,是不可能寫得這樣生動的。
嵇康不僅是出色的演奏家、評論家,同時還是著名的琴曲作者,其代表作品是《嵇氏四弄》。這四弄包括:《長清》、《短清》、《長側》、《短側》四首琴曲。前兩首的內容是借描繪雪的潔白無塵,以歌頌他所向往的清風高節。後世常把這四弄和《蔡氏五弄》合稱「九弄」。宋代的楊瓚曾向民間搜求這四弄的傳譜,結果應徴了十多種,可見這些琴曲影響之深,流傳之廣。另有一首反馈了老莊想想的《玄默》,據傳亦然他的作品。此外還有《風入松》等。這些作品見於現存明代刊傳的譜集,但偶然都是原作。
左想 (公元255——305)幼時學習彈琴和書法本來並不出色,後來聽到父親對友东谈主議論他説:「這孩子遠不如我小時懂事。」於是發憤勤學苦練,成爲晉代著名文东谈主。他诞生於寒門,在當時的門閥轨制下不得仕進,他在詩作中對此進行了揭露,並表達了我方的抱負和對權貴的蔑視。《神奇秘譜》中收有琴曲《招隱》,並在解題中全文引録了他的兩首同名詩作。詩中歌詠隱士的骄贵生涯,表現出不愿與權貴同流合汚的精神。《神奇秘譜》中還有《秋月照茅亭》、《山中想友东谈主》,也有东谈主認爲是他的作品。另外,《琴談》一書中説他:「作有《穀口引》以招隱,又作《幽蘭》。」這些作品基本上都貫穿著隱空想想,這不僅是晉代作品的主要題材,况兼一直影響到後代。
晉代統治者們的昏暴堕落和明爭暗鬥,特別是對廣大东谈主民的橫征暴斂,引起了朔方各民族的反抗,即所謂「五胡亂華」,使晉代的、文化受到很大的破壞。許多豪強權貴逃到南边,繼續其奢侈淫逸的享樂生涯,並維持了一個東晉政權(公元317-420)。當時能夠在朔方堅持戰鬥、維護國家統一的东谈主如鳳毛麟角,劉琨即是其中之一。
劉琨 (公元271——318)诞生在「世爲樂吏」(《樂書》)的家庭。他從小就熟习並熱愛音樂,以後投身於朔方民族戰爭的前線,歴經艱苦,最後以身殉職。他的詩文悲壯悲壮,具有強烈的愛國想想。他被 「胡东谈主」包圍期間,曾採用漢劉邦以楚歌瓦解楚軍的辦法,吹奏起朔方民族的胡笳,引起了「胡东谈主」想郷之情,從而铲除了圍困。他所創作的《胡笳五弄》包括:《登隴》、《望秦》、《竹吟風》、《哀松露》、《悲漢月》這五首琴曲。隋唐之際的著名琴師趙耶利,曾將這五首琴曲加以修訂編入譜集。現存唐东谈主手寫的《幽蘭》翰墨譜後列有這五個曲目,可見它們一直流傳到了唐代。唐代盛行的《大胡笳》、《小胡笳》有可能是招揽並繼承了《胡笳五弄》的藝術后果。這些作品將胡笳音調編入琴曲,描寫塞外荒废蒼涼的氣氛,抒發想郷和愛國的口头。
著名詩东谈主陶淵明 (公元365——427)雖不精於音樂,卻在詩篇中經常提到琴,如:「樂琴書以消憂」、「但得琴中趣,何勞絃上聲」等。他的詩文對琴曲頗有影響,用他的《歸去來辭》譜成的琴歌,于今仍有流傳。琴曲《桃源春曉》,亦然根據他的《桃花源記》一文的意境而作。
第二節 琴曲
東漢以來,世家豪族勢力不斷擴大,魏晉時期更為變本加厲。他們享有很大的特權,常常擁有部曲、賓客、家兵達數千东谈主。帝王之家享有的音樂生涯,他們也爭相佔有。象石崇「財產豐積」,「絲竹盡當時之選」;王愷在请客中使女妓吹笛,小失聲韻竟被拉去處死(《晉書》),其荒淫殘暴令东谈主髮指。石崇之流雖也填詞作歌,但其曲調卻多為民間創作。當時的相和歌曲使用了琴、瑟、箏、琵琶、笙、笛等多種樂器。樂工們在演奏實踐中渐渐豐富了樂器的表現手法,同時也發展了琴曲的演奏水平。
與此同時,一些有識之士的政治抱負受到門閥轨制的壓抑,他們不滿現實,找不到出息。又不甘願和堕落勢力同流合污,於是嚮往于超脫塵世的隱逸生涯,企圖保持我方的清風高節。他們寄情于琴歌詩酒,阮籍的《酒狂》、嵇康的《四弄》、左想的《招隱》以及桓伊的《三弄》,一般都反馈了這種想想情緒。這種孤芳自賞、消極解脫的想想,雖然和勞動东谈主民有很大距離,但其矛頭指向庸俗的豪門權貴,對當時政權的辩说和抵制,在客觀上合乎东谈主民的利益。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具有一定的積極意義;在今天,也有助於我們從一個側面認識封建社會。源於魏晉時代的琴曲作品,有的曲譜流傳于今,通過對古譜的商讨發掘,可使我們了解其藝術设置。其中最為著名的琴曲有《廣陵散》、《酒狂》、《梅花三弄》等,現分述如下。
1. 《廣陵散》 (ref)
東漢末年就有了關於《廣陵散》一曲的記載。魏、晉以來,除見於琴的獨奏以外,還使用琵琶、笙、笳等樂器演奏。《古今樂錄》引張永《錄》雲:“又有但曲七曲:《廣陵散》、《黃老彈》、《飛(龍)引》、《大胡笳鳴》、《小胡笳鳴》、《鵾雞游弦》、《流楚窈窱》並琴、箏、笙、築之曲”(《樂府詩集》卷第四十一)。可見,在南北朝時期,《廣陵散》亦然相和曲目之一。它的曲調保存在琴譜之中,在隋唐時代經過李良輔、呂渭等东谈主的不斷加工豐富,從三十三拍、三十六拍,渐渐發展為現有的四十五拍。以後演變為兩種譜本,見於明代的《神奇秘譜》和《西麓堂琴統》等譜集。
從現存《廣陵散》的傳譜,不错了了地看出,它的題材內容源於古代的《聶政刺韓王曲》。因為譜中有著:《井里》(即聶政的故鄉)、“取韓”、“衝冠”、“投劍”、“長虹”均分段標題。琴曲中一曲多稱的情況是许多的,愈是廣為流傳的琴曲,愈有多種名稱。象《聶政刺韓王曲》這樣的名稱,它鮮明地揭示出刺殺君主的命題,在君權神聖的封建時代是很難見容的。於是一些文东谈主藉口求“雅”,而改易曲名。在歷史上它曾被稱之為《報親曲》(《琴書大全》),趣味是為父親報仇。而《廣陵散》則隱蔽了它的內容,趣味是流傳在廣陵(今江蘇揚州)地區的琴曲,“散”即操、引、曲的趣味。
名稱儘管更易,內容卻仍然是歌頌一個普通勞動者——聶政,贊好意思他對殘暴的韓王進行了艱苦卓絕的反抗鬥爭。因而這首琴曲,經常遭到歷代的封建衛谈者們的攻擊和責難。唐代的陳拙曾拿著樂譜向孫希裕请问,竟然被孫希裕燒掉了樂譜,還說甚麼:“吾不欲傳者,為傷國體也”(《琴史》)。陳拙並沒有就此罷休,他還是另找梅復元學會了此曲。可見,儘管受到了壓制,仍然隔毫不了东谈主們對此曲的喜愛。由於琴家迥殊注重《廣陵散》,宋代的朱熹對此極為不滿,他說:“琴家最取《廣陵散》操,以某觀之,其聲最不和平,有臣凌君之意”(《琴書大全》 引《紫陽琴書》)。他特別攻擊了樂曲中表現出來的“憤怒燥急”的情緒。同樣,明初的宋濂也在《太古遺音》中大罵這種「憤怒澡急」的情緒「不可為訓,寧可為法乎?」憤恨之情滋於言表。這些叫罵聲卻從反面證實了《廣陵散》的想想價值。
《廣陵散》的政治傾向是如斯鮮明,看來恰是因為這樣,嵇康直至臨刑之前還要把它再彈奏一遍,借曲中的憤怒之情,抒發胸中的抗拒之氣。因此,东谈主們總是把《廣陵散》和嵇康緊密地聯繫在一起,甚而誤以為即是嵇康的創作。在這方面唐代的韓皋走得最遠,他認為《廣陵散》一曲,是表現魏晉時期毋丘儉等东谈主反對司馬氏,在廣陵地區敗散一事。關於這些附會的說法,已經有东谈主根據多量材料加以批駁,還原了歷史的本來面容。《廣陵散》是歷代相傳的著名琴曲,嵇康在推廣和發展此曲中可能有較大的貢獻,但還不是他的創作。
嵇康在《琴賦》中列舉許多當代流行的琴曲中,居於首位的即是《廣陵止息》。他對此曲的推重,一則是因為它表達的悲憤之情足以引起我方的共鳴;再則亦然和琴曲在藝術方面的超卓设置分不開的。《廣陵散》有著規模宏偉的曲體結構,全曲四十五段又分為:開指、小序、大序、正聲、亂聲、後序六個組成部分。每一部分都有其不同的作用。現順序介紹如下:
「開指」 共一段,它是全曲的先導,一「開始」就綜合展現了兩個主題音調的雛型: (詳見五線譜)
「小序」 共三段,各段以相同的結構引出正聲主調的雛型:
(詳見五線譜)
「大序」 共五段,首段小序之後,二、四兩段都以壓縮了的開指中的曲調展現。它和後來的正聲主調已經迥殊接近了:
(詳見五線譜)
接著分別進入帶有感嘆意味的低音曲調:
(詳見五線譜又)
它是「亂聲」主調的移位,到了「大序」的尾聲,才初度呈現出「亂聲」主調:
(詳見五線譜; 又)
經過「開指」一段、「小序」三段、「大序」五段這樣的逐層醖釀,渐渐擴大規模,為全曲的主體部分——正聲的出現作了充分準備。
「正聲」 共十八段,首段「小序」和「大序」肖似,從第二段到第六段麇集出現正聲主調。第二段中初度呈現為:
(詳見五線譜)
接著在第三段中移高模進為:
(詳見原譜)
第四段中把前兩個曲調合併稍加變化:
(詳見五線譜)
經過第五段的對比,到第六段再現了開始時的主調方式。這幾段形成起、承、轉、合的關係。由於這幾段速率還不太快,又多用泛音呈現主調,是以《琴書止息序》中認為:表現了「归咎淒感」的情緒。
接著,出現了三次大的转念。除一些過渡性樂段以外,主要表現在如下幾段:
第八段轉入下屬調的徵調式,徐緩而低沈的按音具有緬懷演想的效果:
(詳見五線譜)
第十段和第八段形成情緒上的鮮明對比。第十段主要在演奏上使用了粗暴的「撥刺」手法,連續而匆忙地奏出氣勢磅礡的樂句,形成聲勢奪东谈主的飞扬。《琴書止息序》所說:「紛披燦爛,戈矛縱橫」的戰鬥氣氛,可能即指此而言。
(詳見五線譜)
第十三段由華彩性的泛音演奏,導入壯闊豪邁的攝音(雙聲)曲調,確如《止息序》所說的:「佛郁激昂」,大有不畏強暴,寧死不屈的氣概。
(詳見五線譜)
經過以上三次轉折,在第十六段以昂揚的氣勢,再現了正聲主調。
(詳見五線譜)
最後,象大序一樣,仍以亂聲主調作尾聲。
「亂聲」十段和後序八段,這兩部分的結構相同,各段都較短小,並多以亂聲主調結束,頗象是回旋曲,具有熱烈歡騰的效果。是以古东谈主有「至亂聲而愈覺欢畅」(《攻媿集》)的感受。特別是在亂聲第三段中,變形再現了正聲主調,句尾的低音「撥刺」,有如大鑼、大饱读奏出了振奮东谈主心的凱旋曲。
(詳見五線譜)
全曲貫穿著兩個主要曲調:正聲主調多在樂段之首,每次出現都有所變化;亂聲主調多在樂段之尾,基本上以疏导的方式再現。由於有了這兩個主調的配合使用,使規模庞杂的樂曲,在波瀾壯闊的變化中,保持了前後的統一。
全曲以正聲為主體,深入細緻地表現了聶政的想想情緒從归咎到憤慨的發展過程。正聲之前各部分為醖釀準備,表現作者對聶政命運的恻隐和感嘆。正聲後各部分是正聲的延續和發展,表現對聶政果敢事跡的贊好意思與歌煩。這三大組成部分大體相當於相和大曲中的:「艷」、「曲」、「亂」三個部分。其中「亂」的淵源更古,先秦時代的樂舞、楚辭以及漢賦等方式中都以「亂」為結束。於此可見,《廣陵散》的音樂方式,為我們瞭解古代音樂,提供了極可寶貴的實例。
2. 《酒狂》
僅從標題上看,似乎樂曲反馈了封建文东谈主的消極頹廢想想。其實,並不是這樣簡單,瞭解古代文藝作品,還需要聯繫當時的歷史布景和作者的具體情況。在這方面,關於此曲有兩個解題值得推薦:
一個見於《神奇秘譜》:「籍嘆谈之不行,與時不对,故忘世慮於身体以外,托興於酗酒,以樂終身之志」、「豈真嗜於酒耶?有谈存焉!」這裡著重分析了作者阮籍,說他有我方的联想,但在當時不可能實現,又不宁愿去隨波逐流,只好寄託於酗酒。
另一個見於楊掄的《太古遺音》:「蓋自典午之世,君暗後凶」、「一時士医生若言行稍危,常常罹夫奇禍」、「是以阮氏諸賢」、「鎮日酩酊」、「庶不為东谈主所忌」。這裡著重分析了政治布景,在司馬氏的恐怖統治之下,东谈主們動輒得咎,為幸免受到當局的猜忌,只好裝瘋賣傻借酒免禍。
這兩個解題從不同的角度分析,阮籍的醉酒佯狂並不是他的真實意圖,而是在當時情況下,被动採取的一種鬥爭妙技。儘管這種鬥爭方式現在看來還不夠積極,卻不行不承認他是對當時的堕落統治,採取了批判和不对作的態度。由於司馬氏的專權代表了當時最反動的豪門世族勢力,因而阮籍對他們的鬥爭,是具有一定的進步意義的。這對我們進一步認識和明白當時政治形勢的險惡和鬥爭的尖銳複雜,亦然有幫助的。
《酒狂》的音樂基本上是用一個主要曲調,在不同高度上稍加變化的重復,重復的各個段落中間有一些過渡性的連接材料。其主要曲調是:
(詳見五線譜「即是姚炳炎的歷史上不準確三拍版块」)
樂曲採用三球拍,並在弱拍出現沈重的低音或長音,形成頭重腳輕赠给不穩的感覺,從而刻划出醉酒後迷離糊涂,纪律顛躓的神態。短小的樂句總是進行不久,就出現強烈的停滯,表現在重重壓制下,欲進不得,步步受阻的煩悶心情。樂句进取進行得頗為艱難,好遏抑易達到高處,隨即又繼之以下行,表現對我方的联想有所嚮往和迫求,但是無情的現實,卻又總是令东谈主失望。尾句的反復,改用羽音開始,頗似嘆息的音調,使我們體會到這位縱酒佯狂者的內心深處卻是孤獨和苦悶。樂曲結束前標以:「仙东谈主吐酒聲」,運用「拂」、「長瑣」指法,奏出一長串通音反復,摹擬汩汩酒聲,有如一江東活水,傾洩出滿腹債怒抗拒之氣。
全曲素材精煉,結構嚴謹,垄断短小方式寓以無限深意,是古代音樂作品中不可多得的佳作。
3. 《梅花三弄》
原為桓伊吹奏的笛曲,後东谈主把它移為琴曲(一說唐东谈主顏師古作)。桓伊曾參加公元383年有名的「淝水之戰」。《晉書》中說他「善音樂,盡一時之妙,為江左第一。」琴譜中的解題常常援用這樣一個故事:王子猷早就聽說桓伊的笛子吹得很好,关联词一直未能與他見面。有一天在门道中倆然相遇,王連忙下車向他請教,
桓伊就拿出笛子,為他吹奏了一曲《梅花三弄》(《神奇秘譜》引《琴傳》)。可見桓伊吹笛確是很有名氣的。他吹奏的這支笛曲原名《三弄》,以後又有《梅花引》、《玉妃引》等名稱。
樂曲通過對梅花芬芳耐寒的歌頌,來比方东谈主的高潔品質。樂曲前半闋奏出了清幽舒暢的泛音曲調,以表現傲霜雪的梅花,和它那恬靜而安詳的神態。同樣的曲調在不同的徵位上重復了三次,是以稱作念「三弄」。這段泛音曲調如下:
(詳見五線譜)
樂曲的後半闋中有些段落標題為:「凌風戛玉」、或「風蕩梅花」。音樂運用快速的「拂」、「瑣」等指法和強烈的音色對比,來表現梅花在嚴寒勁風中迎風搖曳、堅切不屈的形象。如第七段中的部分曲調:
(詳見五線譜)
通過前半闋的靜態和後半闋的動態這兩個不同的側面,完成了對梅花整個形象的刻畫。靜態和動態之間,有著迥殊鮮明的對比,無論是音色、節奏以及曲調都是截然有异的。然而,兩者之間卻有著內在的有機聯繫。這種聯繫起初是它們具有共通的精神氣質,同時亦然由於有著疏导的曲調作為段落的結束,從而形成了在變化中的統一。這種共同的段尾曲調,在我國民間音樂中稱之為“合尾”。如下列第七段中的尾句:
(詳見五線譜)
以上三首琴曲的體裁大小黑白常懸殊的,長曲如《廣陵散》,演奏時間近半小時。短曲如《酒狂》,不過一、兩分鐘。它們的題材也很不疏导,有的是傳說故事,有的是寫东谈主,有的是寫物。儘管如斯,但它們之間仍不難找出共同之處,如:曲調簡潔明快,樂句短小重疊,以及段尾多用共同的曲調等。此外,這些樂曲中多用簡單的重復再現、曲調的發展手法還不夠豐富,這些都反馈出這一時期琴曲的共同風格和發展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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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南北朝 (英文)
(序略﹕看英文)
第一節 琴东谈主 (英文)
南朝的君主和諸侯王大多愛好文學和音樂,在他們的倡導下,出現了不少文东谈主琴家。一些诞生於庶族寒門的文东谈主,由於士族門閥轨制的放纵,經常處於不知足的境地。他們常常憤世嫉俗,隱遁逃世,以琴書自娯。戴顒、宗炳、柳惲、柳諧是當時較有影響的琴东谈主。
戴顒(公元377——441)他的父親 戴逵 是晉代著名琴家,曾拒爲王門伶东谈主,很得輿論稱谈。戴顒與其兄 戴勃 繼承了父親的琴學,况兼很有創建。《宋書•隱逸傳》中説他們:"各造新聲,勃五部,顒十五部,顒又制長弄一部,並傳於世。"戴氏昆季創作新聲之多,在早期琴家中是罕見的。他們的創作是在傳統的基礎上加工發展,在當時很有影響,因而有"並傳於世"的説法。戴顒所奏之曲"並新聲變曲,其《三調遊絃》、《廣陵止息》之流齐與世異。"這兩首琴曲都是嵇康在《琴賦》中所稱谈的。戴顒和嵇康同郷,都是譙郡銍东谈主。看來戴顒是繼承了嵇康關於琴的傳統。但是又"齐與世異",説明他能夠推陳出新,有所發展,而不是拘泥古調,墨守成規。對於民歌他也進行過加工改編,"嘗合《何嘗》、《白鵠》二聲以爲一調,號爲《清曠》。"《何嘗行》和《白鵠》是反馈愛情生涯的相和歌瑟調曲,兩首民歌的歌辭內容比較接近,把它們合爲"一調"是不错明白的。但是,"號爲《清曠》",就帶有當時玄學、清談的氣味,可能已經離開原有傳統民歌的主題,表現文东谈主的兴味和好尚。象《清曠》這類作品,在琴譜中並不少見,常常從標題上看是文东谈主的東西,而其曲調卻是招揽了民間的創作后果。著録中有《戴氏琴譜》四卷,可惜原書已不存。戴顒還在重塑藝術方面具有才智,如:當時有东谈主鑄造了一尊佛像,總不令东谈主滿意,顯得式样太瘦,後來經戴顒的指點,削減了肩胛,才克服了原來的缺點。
宗炳 (公元374——443)和戴顒一樣,亦然兼長音樂和好意思術的藝術家。他"妙善琴書",又愛畫山水。曹"遠陟荊巫,南登衡嶽。"毎次出遊,常流連忘返。以後老迈多病,擔心四山五岳不行遍遊,就畫出所遊之處,張挂在室內。他曾對东谈主説:"撫琴動操,欲令衆山齐響。"可見他的演奏很富於设想,琴聲畫意已經融爲一體。他演奏的琴曲題材一定會渉及山水风光,這也和當時盛行山水詩的風氣是相互吻合的。現存琴曲中這類題材不少,當與這一時期的文东谈主風尚有關。宗炳還擅長演奏一首叫作《金石弄》的琴曲,這首曲子曾爲晉代桓氏家眷所推重。劉宋當局曾有意派了樂師楊觀去处宗炳请问(《宋書•隱逸》)。
柳惲 (公元497前——503後)是南齊時琴家。他"雅善音律,尤篤好於琴。"他父親柳世隆以"雙瑣"指法出衆,东谈主稱"柳公雙瑣"。柳世隆説過:"馬弰第一,清談第二,彈琴第三。"可見彈琴在他生涯中佔有紧要隘位。柳惲"毎奏其父曲,常感念,複變體,備寫古今。"亦然一位能在傳統的基礎上進行變革的琴手。他的琴藝主要學自劉宋時期的兩位著名琴師,嵇元榮和羊蓋。這兩东谈主是戴逵的學生。柳惲能兼取兩家之長,融會貫通。竟陵王子良稱讚他"巧越嵇心,妙臻羊體,良質好意思手,信在今辰。"説他在內容的表達方面超越了嵇元榮,在方式表現方面達到了羊蓋的水平。梁武帝也讚揚他説:"其才藝足了十东谈主。"他還有《清調論》和《樂議》等音樂理論文章(《南齊書》)。
柳諧,北魏琴家。 由於能創新,向他學琴的东谈主许多,在北魏頗有影響。《琴史》中説他:"有文學,善饱读琴,以新聲手勢,京師士子翕然從學。"
第二節 琴曲(略) (英文)
(《幽蘭》譜序中著重介紹了傳譜者丘明的情況, 説他是"會稽东谈主也,梁末隱於九嶷山,妙絶楚調,于《幽蘭》一曲尤特精絶"。還説他臨終前一年,才傳授給宜都东谈主王叔明。他于隋開皇十年死在丹陽,享年九十七歳。譜序中並沒有一句提到琴曲和孔丘有關的話,此亦可證明《幽蘭》與《倚蘭》並非归拢琴曲。看來,丘明的一世都是活動在南边,是以他才"妙絶楚調",但《幽蘭》一曲卻偶然屬於楚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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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隋唐 (英文)
(序略﹕看英文)
第一節 琴东谈主
隋代雖然只消三十多年,在音樂方面卻頗爲活躍。民間琴手有李疑、賀若弼,文东谈主琴士有王通、王績昆季,他們都有創作傳世。
李疑 东谈主稱"連珠先生",這是因爲他使用的琴,腰部有連珠彩絃的裝飾,名爲"連珠"的縁故。隋代的《琴暦頭簿》中的《連珠弄》,有可能是他的作品。他作有《草蟲子》、《規山樂》,"又綴三十六小調",這可能是組合許多平日小曲編成的琴弄。他還善於彈奏《胡笳五弄》中的《竹吟風》、《哀松露》(《琴談》、《廣博物志》)。
賀若弼, 後世流傳的宮聲十小調即是他的創作。這十個小調是:《石博金》、《不換玉》、《泛峽吟》、《越溪吟》、《越江吟》、《孤憤吟》、《清夜吟》、《葉下聞蝉》、《三清》,另有一首曲名失傳,有东谈主稱之爲《賀若》。蘇東坡詩有:"琴裏若能知賀若,詩中定合愛陶潛",可見它和陶詩的意境是一致的。宋太宗嫌這些作品的名稱不夠"文静",曾把《石博金》更名爲《楚澤涵秋》,把《不換玉》更名爲《塞門積雪》(《續湘山野録〉)。其中《清夜吟》見於明代的《西麓堂琴統》,共三段,各段的標題爲:《一輪秋月》、《四顧寂客》、《東方既白》,是一首短小的琴曲。
王通 (公元?——615)號"文中子",有濟蒼生之志,見隋文帝之策不行用,隱居于汾水之曲。他在汾亭饱读《南鳳》等曲,被釣者評爲"有廊廟之志",但"聲存而操變矣"。於是痛感時勢不对,而作《汾亭操》。現存《古交行》一曲,傳爲他的作品。
王績 (公元585——644)號"東皐子",是王通的弟弟。早年有邊"覓封侯"的願望,但因統治者未加剧用而深感不滿,棄官不仕,隱於東皐,采选了老莊想想,沈緬於醉郷。他有一首詩説:"阮籍醒時少,陶潛醉日多,百年何足度,乘興且長歌。"恰是作者我方的寫照。他的詩風淳樸直摯,脱離了六朝習氣,爲唐詩新風開了先路。他曾"加減舊弄,作《山水操》,爲至好者賞。"這裏的"加減舊弄",應是指在傳統基礎上的加工改編。
隋代琴家多長于創作,而唐代琴家則更多地在演奏藝術方面有所発展,特別是在捜集、整理和加工傳統曲目方面的设置更爲凸起。著名琴家有:趙耶利、董庭蘭、薛易簡、陳康士、陳拙等。
趙耶利 (公元563——639)曹州濟陰东谈主(今山東曹縣周边),是隋唐之際的著名琴師。东谈主們尊重他在琴藝上的设置,而稱之爲"趙師"。他"所正錯謬五十餘弄,削俗歸雅,傳之譜録"。現存唐代手録的《幽蘭》卷子後面所列的五十多首曲目中,就包括有趙耶利所修訂的《胡笳五弄》。這五十多首琴曲,很可能是他當年整理的全部琴曲。《唐志》中列有他所撰的《琴敘譜》九卷、《彈琴手勢譜》一卷,《宋志》中又有他的《彈琴右手法》一卷。別东谈主在他的譜序中稱他:"弱年潁悟,藝業多通。束發自修,行無二遇。清虚自處,非谈不行。筆妙窮乎鍾、張,琴谈方乎馬、蔡"(《琴史》)。是一個專心致志而又多才多藝的琴家,在琴學上不错與司馬相如、蔡邕比较好意思。受他傳授的弟子有宋孝臻、公孫常、濮州的司馬氏等,都是一代名手。他對當時流行的各琴派有深入的認識,曾經精闢地指出:"呉聲清婉,若長江廣流,綿延徐逝,有國士之風。蜀聲飘零,若激浪奔雷,亦一時之俊。"用形象化的生動語句,準確地抽象了呉、蜀兩派的風格特點,于今仍不失其意義。在演奏技法中,他認爲只用指甲"其音傷慘",只用指肉"其音傷鈍",主張"甲肉相和,取音温潤。"他這種奏法爲後世所廣泛採用。
董庭蘭 (約公元695——約765)隴西东谈主,是盛唐開元、天寶間的著名琴師。當時琴界盛行沈家聲和祝家聲,他向鳳州參軍陳懷古學得了這兩家的聲調,並把其技長的《胡笳》曲整理爲琴譜。他的學生鄭宥聽音敏鋭,調絃"至切","尤善沈聲、祝聲"。另一個弟子杜山东谈主也頗能青出於蘭。戎昱在詩中贊他:"沈家祝家齐絶倒。"幾十年之後,姜宣演奏的琴曲《小胡笳》,被稱爲:"哀笳慢指董家本"(元稹:《小胡笳引》。這時董庭蘭的名聲和影響,已經超過並取代了沈、祝兩家。
董庭蘭有著出神入化的演奏技藝,這在李頎的《聽董大彈胡笳聲》一詩中,有著生動的敍述:"言遲更速齐應手,將往復旋如多情。"説他在遲速變化中得心應手,旋律住複中都富於脸色。好意思妙的音樂把詩东谈主引進了一個设想的境地:"幽陰變調忽飄灑,長風吹林雨墮瓦。迸泉颯颯飛木末,野鹿呦呦走堂下。"音樂的表現力是如斯豐富、感东谈主。如果沒有董庭蘭的出色演奏,李頎這首描寫音樂的名詩,是不可能産生的。
董庭蘭的琴藝聲望很高,在當時廣泛受到东谈主們的讚揚,不少文东谈主和他有来去,他編寫的譜集,有善贊医生李翺爲之撰寫媒介。高適在《別董大》詩中有:"莫愁前路無心腹,寰球誰东谈主不識君"這樣的名句,頗能反馈出一代名手譽滿寰球的盛況。
高適的詩中還寫谈:"丈夫貧賤應未足,本日再见無酒錢。"説他窮得連酒錢都付不出。薛易簡也説:"庭蘭不事贵爵,散發林壑者六十載。"可見,他的生涯頗爲贫穷。但是,由於他曾一度作念過宰相房琯的門客,卻遭到了一些东谈主的非議。著名詩东谈主杜甫説:"庭蘭遊琯門下有日,貧病之老,依倚爲非。"《新唐書•房琯傳》中甚而説董庭蘭仗勢"數招賂謝",房琯爲替他申辯,因而被"罷爲太子少師"。這一説法很値得懷疑,有可能出自房琯政敵的惡意誹謗。他如果真的納賂,是不會如斯貧困的。房琯以宰相之尊,也不致爲了一個門客而罷官。在崔玨的詩中,熱情讚好意思了他和房琯的關係:"七條絃上五音寒,此樂修业自古難。唯有河南房次律,始終憐得董庭蘭。"
董庭蘭的作品見於記載者未几。《神奇秘譜》中有他作的《頤真》一曲,曲調明快流暢性爱电影,素材精煉,結構竣工,是很有特點的小品。
薛易簡 和董庭蘭大體同時而稍晩,在天寶中以琴待詔翰林。他九歳學琴,十二歳就已經會彈黄鍾雜調三十曲。特別工於《三峽流泉》、《南風》、《遊絃》三弄。十七歳彈大、小《胡笳》、《別鶴》、《白雪》等十八首傳統琴曲。以後愈加刻苦學習,"周遊四方,聞有解者,必往求之"。經過這樣廣泛地學習,前後共彈奏過雜調三百、大弄四十,接觸琴曲數量之多,在琴壇是罕見的。但他主張學習琴曲要少而精,認爲:"多則不精,精則未几。"因此,他只對少數優秀曲目精雕细镂,並不是毎一曲都下同樣的功夫。
他著有《琴訣》一卷,其中發展了劉向《七例》的説法,把琴的作用抽象爲:"不错觀風教,不错靜神慮,不错壯膽勇,不错絶塵俗,不错格鬼神。"這比漢代"琴者,禁也"的濫調要机密多了,况兼比較全面、切合實際。他認爲僅僅滿足於:"用指輕利,取聲温潤,音韻不絶,句度流好意思"還是不夠的,必須正式到"聲韻齐有所主",亦即藝術手法必須服從於內容表現。這種見解無疑亦然很正確的。他強調演奏時要"定神絶慮,情意專注。"爲此,規定了演奏"七病",如:不得"瞻顧傍边"、"搖身動手"等,對演奏恣態有著嚴格的条目。宋、元以來的琴書對上述論説多加以轉載,後世在此論的基礎上,又演變出許多饱读琴規則。
陳康士, 僖宗(公元874一888)時东谈主,曾向東嶽谈士梅複元學習琴法。 在自敍中説:"余學琴雖因師啓聲,後乃自悟,遍尋正聲:《九弄》、《廣陵散》、二《胡笳》,可謂古風不泯之聲也。"這裏講的"自悟",是講他已經不错脱離老師的"啓聲",獨速即我方去"遍尋"古代名曲,説明他對傳統作品是下過一番功夫的。經過刻苦地商讨琴學傳統,他發現:"自元和、長慶以來,前輩得名之士,多不解於調韻;或手達者傷於流俗,聲達者患於直置;齐止師傳,不從心得。"批評是夠尖鋭的。他認爲"前輩得名之士"很少懂得作曲旨趣,因而只可原樣照搬老師的傳授,我方沒有獨到的心得體會;要末只在方式上追求,以致"傷於流俗";要末過分拘泥於原樣,以致"患於直置",這樣是不會有所發展創新的。他爲了解決這個問題"佇想有年"。經過長期想考,"乃創調共百章,毎調均有短章引韻,類詩之小序。"在毎一首大型琴曲的前边配合一首"短章",作爲"引韻",這種編輯體例一直沿續到了明代。他編輯有《琴書正聲》十卷,其中包括《蔡氏五弄》等傳統曲目共八十多首。又有《琴調》十七卷 《琴譜記》一卷,《楚調》五章一卷和《離騷譜》一卷(《宋志》)。其中《離騷》一曲見於明代的《神奇秘譜》,是他的主要創作之一,但後世此曲多有發展變化。
陳拙 和陳康士大體同時,亦然晩唐琴家。長安东谈主,作念過京兆戸曹。他向孫希裕學了《南風》、《遊春》、《文王操》、《鳳歸林》等琴曲。但是,當他拿著《廣陵散》譜去处孫希裕请问時,卻遭到了拒絶。关联词陳拙並沒有因此而罷休,他又另外求梅複元教會了此曲。
陳拙關於琴曲的節奏有過一段精闢的論述:"前緩後急者,妙曲之分佈也。或中急而後緩者,節奏之停歇也。疾打之聲,齊於破竹;緩挑之韻,穆若生風。亦有聲正厲而遽止,響已絶而意存者。"這些對我們今天明白琴曲,亦然有啓發的。他撰有《大唐正聲新徴琴譜》十卷(《唐志》),《琴籍》九卷(《宋志》)和《琴法數勾剔譜》(《太音大全》)等。
從以上的介紹不错看出,隋唐以來的琴壇出現了新的情況:
一、專業化的琴師起著更大的作用。這些琴師单干愈加明確,服務對象也比昔日愈加廣泛。他們的地位不髙,和一般群眾比較接近,容易吸取民間音樂的素養,也能較多地反馈廣大东谈主民的好尚。他們的作品,如賀若弼的《宮聲十小調》,有時被視為「俚俗」,這種情況正說明生動活潑的民間音樂,為琴曲藝術帶來了新鮮血液。
二、隋唐的琴師大都有我方的師承淵源,對演奏技術有著嚴格的要乞降訓練。他們那些出色的藝術表現才略,都是勤奮、刻苦地鑽研的結果,正如陳拙所說前輩能手每擬一弄,師有明約:‘竭豆一升,標為遍數’,其勤如斯,而後有得也。」這樣的勤學苦練,是一般業餘愛好者所無法企及的。
三、對傳統曲目進行了大規模地、系統地辘集、整理。薛易簡從小學琴,以後又到各地學習,拿合手了三百四十曲之多。陳康士經過「遍尋」傳統名曲,編出了包栝上百首琴曲的譜集。這樣集大成的艱巨使命,沒有專業者的努力,亦然不可能實現的。
專業琴師的成長和湧現,是因為有著多量業餘愛好者,其中语东谈主琴家的作用,亦然遏抑忽視的。如李良輔為《廣陵止息譜》作有譜序,呂渭又把它發展為三十六拍,為這首著名古曲的保存、推廣和發展作出了成心的責獻。見於唐代史書中的琴曲創作還有:蕭祐的《無射商九調子》、李約的《東杓引》文章有:趙惟暕的《琴書》,齊嵩的《琴雅略》、王放浪的《琴聲律圖》等等。數量既多,方面又廣,這些都是琴學繁榮發展的表現。這些著述雖已不存,有的還能散見於後世各書,繼續發揮作用。
第二節 琴曲 (英文)
《隋志》有《琴歷頭簿》一卷,《唐志》稱《琴集歷頭拍頭簿》,集有曲目四十多首。另初唐手抄《碣石調?幽蘭》譜後,列有五十多首琴曲曲目。這些雖然不行反馈當時琴曲的全貌,特別是盛唐以後的多量作品還沒有包括在內,但已經為我們提供了許厚情況。從以上曲目中我們看到,漢魏以來的著名琴曲,如:《白雪幽蘭》、《蔡氏五弄》、《嵇氏四弄》、《胡笳五弄》等,在這一時期仍然繼續流傳。相和歌、清商樂中的:《廣陵止息》、《東武泰山》、烏夜啼》、《楚妃嘆》、《胡笳明君》等來自民間的作品,也還繼續存在。更有不少未尝見於昔日著錄的曲目,象:《三峽流泉》、《石高尚泉》、《屈原嘆》等。這樣豐富的曲目,反馈出隋唐時代,對琴曲音樂遺產的廣收博蓄,同時亦然當時琴壇百花爭艷、欣欣向榮的一個寫照。
唐代湧現出一些具有時代特质的作品,象在民族音樂文化交流基礎上盛行起來的《大胡笳》、《小胡笳》,還有在方式、題材上和它相近的《昭君怨》以及以風格雄渾著稱的《霹靂引》等。不少具有悠久傳統的曲目,經過唐代琴东谈主的加工發展,焕然一新。在繼承發展傳統的同時,還有新的創作,如董庭蘭的《頤真》,陳康士的《離騷》。此外,還有和唐詩結合而產生的琴歌:《陽關三疊》、《漁歌調》等。
1。《大胡笳》和《小胡箱》 (英文)
「胡笳」本來是我國朔方少數民族的吹奏樂器,漢代傳入內地,後來發展為唐代的觱篥和今天的管子。由於它的音量庞杂,用於軍樂以壯聲威。「漢舊《箏笛錄》有其曲」(《宋書,樂志》)。晉代儀式音樂中車駕住手時吹奏小胡笳,車駕出發時吹奏大胡笳(《宋志》引《晉先蠶儀注》)。南北朝時,相和曲中的《大胡笳鳴》和《小胡笳鳴》,是使用琴、箏、笙、築等樂器演奏(《古今樂錄》)。初唐琴界盛行的沈家聲和祝家聲,其代表性曲目即《大胡笳》和《小胡笳》(《國史補》)。由於當時「唯彈琴家猶傳楚漢舊聲」,因而,這兩首琴曲可能即是由過去的相和曲保留住來的。大、小《胡笳》經過沈、祝兩家的傳播,特別是盛唐時經董庭蘭的整理和傳授,一時風行於琴壇。唐代的詩东谈主在詩中繪聲繪色态状它的藝術表現,不少琴家把它作為必修曲目,成為唐代最有代表性的琴曲。
《大胡筋》的內容是和蔡琰的《悲憤詩》—致的。漢末的戰亂中,蔡琰流荡到南匈奴達十二年之久,她雖嫁給左賢王為妻,但仍然迥殊想念故土,當曹操派东谈主接她回內地時,她又捨不得離開在當地生养的兩個孩子,還鄉的喜悅被骨血離別之痛所淹沒,心情迥殊矛盾。詩东谈主李頎在《聽董大彈胡笳聲》中,一開始就將讀者引入了這樣的意境:「蔡女昔造胡笳聲,一彈一十有八拍。胡东谈主落淚向邊草,漢使斷腸嘆歸客。」離別邊地時的心情,深深地感動了「胡东谈主」,同時也使接她還鄉的漢使為之嘆息。戎昱在《聽杜山东谈主彈胡笳》中,也恰是收拢了這一個矛盾最尖銳的場面,南看漢月雙眼明,卻顧胡兒寸衷死。」南歸當然是她久已期望的,关联词看到即將捨去的親骨血,卻又心絞如割。音樂表現這種複雜心情,無疑會是異常感东谈主的。
基於這樣的明白,唐代劉商寫了長詩《胡笳曲》。他在序中寫谈:「胡东谈主想慕文姬,乃卷蘆葉為吹前,奏哀之音。後董生以琴寫胡笳聲為十八拍,今之胡笳弄是也。」他認為领先是「胡东谈主想慕文姬」之作,體現了兩族东谈主民之間的友誼。就體現兩族东谈主民友誼一點來講,劉商和李頎是一致的。但是他只字未提蔡女造胡笳聲的事,卻又把創作權歸之於胡东谈主,在這一點上,兩個詩东谈主產生了分袂。到底誰說得對呢?看來,還是宋东谈主朱長文在《琴史》中說的對,他說世傳胡笳聲乃文姬所作,此其意也。」
劉商詩序中所說:「後董生以琴寫胡笳聲為十八拍,今之胡笳弄是也。」不错認為基本上合乎事實,因為當時流傳的胡笳弄,確實是經董庭蘭整理、書寫為樂譜的,他是把「聲」加工為「弄」的。不過,後东谈主據此認為是董的創作,就不是很妥當的了。因為董庭蘭繼承了沈家聲和祝家聲,說他是集大成者,比較合乎歷史實際。
《大胡笳》是一首純器樂的作品,和文學作品沒有径直的聯繫。李頎、戎昱的詩中也只講彈奏,從未触及赞颂。劉商的長詩雖然亦然十八段,但仅仅作為朗誦,而不是赞颂,是以《琴書大全》中說它「盛行於世,婦女兒童咸悉誦之現存琴譜中逐段援用劉的詩句作為各段小標題,也仅仅作為明白音樂的參考,並不是琴歌。因為兩者在方式上出入太大,劉詩字句整齊,琴曲卻長短不一,有的段落甚而进出五倍之多,根底不可能配在一起赞颂。
《大胡笳》琴譜中以劉詩作為小標題,而无用後世所傳的《胡笳十八拍》,是因為在唐代還沒有出現這個作品,甚而連名稱也還沒有形成。《大胡笳》雖有十八拍,在當時稱之為:「胡笳聲」,胡笳弄」或「胡笳曲」。劉商的詩在當時也只稱之為「胡笳曲」。至於宋东谈主郭茂倩在《樂府詩集》中把它名之為《胡笳十八拍、那是以後的事。
南宋出現的《胡笳十八拍》詞曲兼備,是一首優秀的琴曲,歌詞又是一首好詩。《胡笳十八拍》詞曲結合比較緊密,不错認為是在《大胡笳》的影響下產生的。但它和唐代的《大胡笳》並非归拢作品,在音樂結構和曲調風格上,並沒有什麼共同之處,是不宜混為一談的。
大、小《胡笳》盛行於唐代,有其深入的社會原因和政治布景。經過南北朝的分裂之後,东谈主民群眾紧要条目民族團結。在唐代的統一步地之下,各族东谈主民加強了来去,並在来去中密切了民族關係,建造了各民族之間的友誼。李頎、劉商在詩作中,都描寫了這種民族友情。到了安、史之亂以後,天子為借回紇军力收復兩京,不顧东谈主民的存一火,悍然以洛陽的金帛、士女作為代價。戎昱詩中寫谈:「回鶻數年收洛陽,洛陽士女齐驅將!豈無父母與昆季?聞此哀情齐斷腸。」因形勢有了改變,於是詩东谈主援古证今,控訴东谈主民群眾的隐痛遭受。詩歌方面的情況是這樣,琴曲方面大、小《胡笳》的盛行,亦然這樣。
《小胡笳》的規模雖然比較《大胡笳》略小一些,但兩曲的基本情調是一致的。元稹在《小胡笳引》中态状說:「汛徽胡雁咽蕭蕭,繞指轆轤圓袞袞,吞恨含情乍輕激,故國關山心歷歷。」和這樣的內容明白相適應,在現存樂譜中《小胡笳》的小標題是:雁歸想漢、吹笳訴怨、無所控訴、仰天長嘆。亦然表現身居邊塞,借北雁南歸抒發其故國之想。這樣的內容與其說是表現蔡琰,不如說是抽象了一般戍守邊塞者的想鄉之情。這是當時邊塞詩在音樂作品中的體現,在一定进度上,也不错看作是對「武皇開邊猶未已」的控訴。
現存最早大、小《胡笳》的曲譜都見於《神奇秘譜》。《大胡笳》編在該書《霞外神品》的下卷,屬於編者所「親受」過的曲目。而《小胡笳》卻和《廣陵散》等古曲編在《太古神品》的上卷,屬於「昔东谈主不傳之秘」。後者譜中也未尝點句,顯然是久已無东谈主彈奏的琴曲,因而它的譜式更為原始,保存了更多唐代音樂的特點。主要有以下二點:
一、譜式上保留有從翰墨譜過渡到減字譜的痕跡。使用的符號很不規範,归拢指法常常有多種記寫法子。比如:上滑音有時用「├」,有時則用「從下綽上」;又如?.归拢個「聲」字,就有:「聲」、「聲」和「屍(注:口上头有一堅)」,三種不同寫法。還有不少不错垄断省寫符號的方位,如「從廠再作」,卻不曾垄断。譜中有不少方位使用翰墨,來說明其奏法。如重復三次中最末一聲加用換指掐起,它无用「末聲」或「第三聲」,而是用「臨了一屍」,頗象是民間藝东谈主的口气。
二、譜中為劃分樂曲的結構,標有:前敘、正聲、後敘三個部分。這樣的曲體名稱和《廣陵散》黑白常相同的,有可能是相和曲中「艷」、「曲」、「亂」三部分的遺留。曲譜中的分段標題都麇集在正聲部分,記寫法子也和《廣陵散》譜一樣,把序次標在題後,如「雁歸想漢 第一」。前敘和後敘雖也各成段落,卻不再有標題和序次。樂曲的後敘規模較大,比正聲中任何一段都長,况兼運用了不少新的素材,有些象是《廣陵散》的亂聲和後序。這一部分演奏時需要快速率,是以在曲終之前有「入慢」和「入煞」的標記,以便延缓速率導入結束。
三、在曲調進行中有不少极度風味的音程和取音。如:Si→Do,#Fa→Sol的半音上行;使用#Fa音的同時,又使用還原Fa;以Si和Mi作為骨幹音等等。這些和琴曲《碣石調?幽蘭》頗有類似之處。是因為它們都保留唐代音樂的特點才這樣的呢?還是它們都源於西北少數民族地區的緣故呢?總之,這是一個值得正式的現象。
大、小《胡笳》在唐代經常同時並稱,如薛易簡稱之為「胡笳兩本」,陳康士稱之為「二胡笳」,它們象是孿生姐妹一樣,具有血緣關係。除了來自归拢淵源,表現相同的題材以外,在音樂中也有许多共同之處。
起初是用調疏导,都用了「緊五慢一」的「黃鐘調」,其弦次為Do、Mi、Sol、La、Do、Re、Mi。曲調用了羽調式。和大、小《胡笳》題材相近,也用這一定弦法的琴曲還有《昭君怨》和《黃雲秋塞》,是否傳統所謂「胡笳聲」,就體現在這些方位?值得商讨。
其次是結構疏导,每段的開始句多使用一個基本疏导的曲調。
《小胡笳》是:(略)
《小胡笳》是:(略)
它們的曲調和用法都进出無幾。
再次,在音樂中兩曲多接收短句重復,頗象《廣陵散》中的用法。归拢素材再現或重復時,多為原樣的重復,較少有新的發展變化。演奏中使用右手撥奏的變化為主,左手按弦的走手音不是太多,具有古代琴曲中「聲多韻少」的特點。悉数這些,都可能反馈了早期琴曲的時代風貌。
2。《昭君怨》
(略)
TOP
第六章 宋元 英文)
(序略﹕看英文)
第一節 琴东谈主 (英文)
1. 北宋的琴僧師徒
貫串著北宋一百多年中,有一個琴僧系統。他們師徒相傳、东谈主才輩出,始終在琴界有著紧要隘位。説他們是琴僧系統,因爲除爲首的朱文濟是宮廷琴師以外,以後各代都是头陀,當時尊之爲"大師"。
先説朱文濟, 他在太平興國中(公元976——983)"饱读琴爲天劣等一"。他是一個很有見解,敢於堅持正確意見的琴待詔。當時,宋太宗爲了樹立我方的聲望,经营把琴的七絃增爲九絃,意义是:周文、武都不错加多兩絃,我爲什麽不不错?他爲了要和周文人、周武士比崎岖,子是別出机杼,想出了再加兩絃的花樣。一時结合的东谈主對此大加恭維。只消朱文濟從演奏的實際出發,大膽地提议了反對意見,説:"五絃尚有遺音,而益以二,今無所闕"(《琴書大全》),認爲沒有加絃的必要。由於朱文濟在琴界有很大的影響,他的反對当然使得天子大爲掃興。但天子不僅不聽他的合理意見,反而對他施加種種壓力,強令他用新制的九絃琴,爲近臣們演奏新曲。朱文濟不得已,只好用其中的七條絃演奏了一曲傳統琴曲。那些聽衆還以爲果真的用新琴演奏新曲。不懂裝懂的丞相爲了向天子獻殷勤,故意問谈:"此新曲何名?"不虞朱文濟卻老老實實地回复:"古《風入松》也!"他沒有爲天子的"盛事"捧場,反而當衆揭穿了權貴們的無知。违犯,另一個琴師趙裔,由於能夠市欢天子,不僅得到賞賜,况兼得到報酬優厚的差事。儘管如斯,朱文濟卻还是是"執前論不奪",充分表現出他"性沖淡,不好榮利"的藝術家的品格(《琴史》)。
他的甘心門生是京師的慧日大師夷中,夷中又將琴技傳授給知日、義海。他們都是很有名望的琴僧。
夷中的另一個弟子義海, 在京師(今河南開封)向老師學完之後,回到我方的梓乡繼續苦練。他在越州(今浙江紹興)法華山練琴,"積十年不下山,晝夜手不釋絃,遂窮其妙"。向義海學琴的东谈主许多,但是沒有一东谈主能及得上他;"寰球從海學琴者輻輳,無有臻其奧"。他的奧妙在那里?沈括《夢溪筆談》中指出:"海之藝不在於聲,其意韻蕭然,得於聲外,此衆东谈主所不足也"。他和師兄知白一樣,妙在有我方獨到的意韻。正如他我方所説:"若浮雲之在太虚,因風舒卷,萬態千秋,不失当然之趣"(《琴苑要録》)。義海讀書能文,有著廣博的文學修養。韓愈的《聽穎師彈琴詩》被歐陽修譏之爲"聽琵琶",義海卻很不以爲然,他結合琴聲特點逐句闡釋,再行确定了韓詩。他還總結琴曲的演奏速率的變化規律是:"急若繁星不亂,緩若活水不絶。"形象地指出:匆忙的曲調好象滿天的繁星那樣閃閃發亮,眩东谈主眼目,卻籠罩在靜謐安詳的氣氛之中。緩慢的曲調象活水那樣,名义看來像是靜止不動,實際卻源源不絶進動不竭(見《琴苑要録》)。
則全 头陀是義海的學生。他在我方著述的《則全头陀節奏指法》中,發揮了義海琴曲方面的論述,對演奏理論有獨到的見解;同時,他所傳授的琴曲在當時亦然最受歡迎的。
則全的弟子錢塘僧照曠 在政和間(公元1111——1117),以彈奏《廣陵散》"音節殊妙"著稱(《春渚紀聞》)。宣和間(公元1119——1125)照曠長期住在中都(今北京市), 出入于貴东谈主之門(《墨莊漫録》)。
2. 文东谈主與琴家 (英文)
北宋琴家經常與文东谈主调解進行創作。著名文东谈主如范仲淹、歐陽修、蘇軾、葉夢得、王安石等,都和琴东谈主有来去。文东谈主寫詞,琴东谈主譜曲,創作了《醉翁吟》、《胡笳十八拍》等作品。這種詞曲結合的方式,在當時特別盛行。
歐陽修 (公元1007——1072)在送別友东谈主楊寘的宴會上,有意請他的琴師孫谈滋"進琴以爲別"。同時,又寫了一篇《送楊寘序》,序文中主要講的是彈琴不错養生的意旨。歐陽修被貶爲滁州太守期間,寫了一篇著名的散文《醉翁亭記》,這篇散文描繪的风光和意境打動了許多讀者。太常博士沈遵讀了該文之後,專門跑到滁州當地去觀光。他受到文章的啓發,"愛其山水,歸而以琴寫之,作《醉翁吟》一調。"此外,又創作有《曉鶯啼》、《隱士遊》等琴曲(《琴談》)。後來,歐陽修聽到沈遵創作的琴曲《醉翁吟》,迥殊感動,在詩中寫谈:"《醉翁吟》以我名,我初聞之喜且驚。"詩东谈主認爲琴曲寫出了我方的情意,"子有三尺徽黄金,寫我幽想窮崎嶔。"詩东谈主還回憶起十年前寫作《醉翁亭記》時的景色,感觸许多:"世事多虞嗟力薄","心以憂醉安知樂"。
沈遵 的《醉翁吟》傳開之後,引起了许多东谈主的興趣,可能是琴曲過於器樂化的縁故,不少东谈主经营爲它填上相應的歌詞,但都不睬想。又過了三十多年,歐陽修、沈遵相繼弃世。沈的琴友崔閑"常恨此曲無詞,乃譜其聲,請于東坡居士"。崔閑請蘇軾爲他所譜之聲填詞,由於兩东谈主都很熟习這一題材,调解得迥殊順利,"閑爲絃其聲,居士倚爲詞,頃刻而就,無所點竄。"蘇軾一字不改地即刻完成了這首琴歌的歌詞,使得琴曲大爲生色,在當時就傳爲佳話,並且一直流傳于今。
蘇軾 (公元1037——1101)不仅仅開創了粗豪派詞風的著名文學家,他在琴學方面的修養亦然很深的。他曾經屡次爲琴歌填詞,僅給琴曲《陽關曲》填的歌詞就有三種。兪樾:《湖樓筆談》卷六中説:"東坡集有《陽關曲》三首。一贈張繼願,一答李公擇,一中秋月。"蘇軾説:"琴曲有《瑤池燕》,其詞不協,而聲亦怨咽,變其詞作閨怨"(趙德麟:《侯鯖録》)。可見詞家爲琴歌寫詞,在當時是很平常的事。
蘇軾著有《雜書琴事》十三則,其中一則説:"琴非雅聲,世以琴爲雅聲,過矣!琴,正古之鄭衛耳。今世所謂鄭衛,齐乃胡部,非複中華之聲。自天寶中,坐、立部與胡部合,自爾莫能辨者。"他指出了琴曲和民間音樂(鄭衛之音)的聯繫,以及民族文化交流結予琴曲的影響,是很有見解的。一些东谈主常把琴曲説成是望尘莫及的所謂"雅聲",蘇軾對此進行了有劲地批駁。
蘇軾爲《醉翁吟》填詞之後,對這次創作是比較滿意的。他寫給沈遵的兒子本覺禪師法真的信中説:"二水同器,有不相入;二琴同聲,有不相應。沈君信手彈琴,而與泉合;居士縱筆,而與琴會,此必有真同者矣!"所謂"真同者"即是詞、曲作者共同的藝術田地。詞、曲的共同創作,增進了文东谈主和琴东谈主之間的友誼。
與蘇軾调解創作《醉翁吟》的崔閑 是廬山上的谈士。他彈奏過三十多首琴曲,並對於倚聲配詞很有興趣,特別是成效地創作了《醉翁吟》之後,興趣更濃了。他曾經把我方的琴譜注上"平側四聲,分均爲句",到處求东谈主爲他填詞。有一次他遇到來廬山遊玩的詞东谈主葉夢得,於是也象當年請求蘇軾那樣,条目葉夢得爲他的琴曲填詞。葉夢得(公元1077一1148)見到崔閑時才三十三歳。他小時也向信州谈士呉当然學過琴,後來官至翰林學士。他的詩詞風格雖然深受蘇軾的影響,但是並不行象蘇軾填詞那樣不错"傾刻而就"。他應了崔閑之請,卻未能立即滿足崔閑的願望。以後,他找到《江外招隱》一曲,"倚此爲辭,以終閑志"(《避暑録話》)。
呉良輔《胡歌十八拍》(略)
3.南宋的浙派 (英文)
南宋定都臨安(今浙江杭州),臨安成爲當時的政治、文化中心。著名琴師多出在這一帶,稱之爲浙派,他們的傳譜稱"浙譜",以區別於昔日的"江西譜"。浙派中以張岩的琴師郭楚望设置最大。他繼承並發展了傳統的琴曲,有一些頗具特质的琴曲創作。這些琴曲通過他的學生劉志方傳授給楊瓚的門客徐天民、毛敏仲。從此,浙派的琴曲藝術一直影響到元、明各代。
張岩, 和州东谈主(今安徴和縣)乾谈五年(公元1169)進士,官至光祿医生。他積極救助韓侘胄的意見,主張抗擊骚扰,收復失地,並反對程朱理學。主和派陰諜殺害了韓侘胄以後,張岩也被罷官。他曾把韓侘胄家傳的古譜和市間購得的譜,合編爲琴譜十五卷,準備出书。後因政治形勢發生了變化,未能實現。這些譜便交給了径直參予此事的門客郭楚望。
郭楚望 名沔,字以行。浙江永嘉东谈主(今麗水),以善琴知名於世。韓侘胄被殺和張岩的被黜,政治形勢速即逆轉。作爲張岩門客的郭楚望,深深感到了這種壓力。他的代表作《瀟湘水雲》,即是表現了這種心情。他的另一些作品象《歩月》、《秋雨》亦然類似的作品。袁桷在《述郭楚望〈歩月〉、〈秋雨〉琴調二首》中關於《歩月》一曲寫谈:
明月當清空,流光滿西墀。 振衣獨徐行,耿耿長相隨。 我心如明月,萬古無成虧, 偶逐區中名,遂爲塵所欺。……
關於《秋雨》一曲寫谈:
欹枕絶幽夢,臥聽秋雨鳴。 寒葉不自持,槭槭金石聲。 清商肅萬物,此聲何抗拒? 寤歎生遐心,夙昔羞近名。……
這兩首琴曲雖已不存,從袁桷的詩中,不错看出其內容與創作法子和《瀟湘水雲》一樣,都是通過风光的描寫來抒發我方內心感受的。他的創作中還有《春雨》、《飛鳴吟》、《泛滄浪》等琴曲傳世,名作《秋鴻》據傳亦然他的作品。他的弟子有劉志方。
劉志方, 浙江天臺东谈主。他繼承了郭楚望的琴學,創作有《忘機曲》、 《呉江吟》等琴曲。其中《忘機曲》演變爲明清以來流傳甚廣的《鷗鷺忘機》。劉志方對於傳播郭楚望的琴學是有功績的。本來楊瓚、毛敏仲他們都是學的"江西譜",以後毛敏仲向劉志方學得郭楚望的《商調》, 楊瓚聽到後迥殊驚訝、高興,立即出資,命徐天民也去处劉志方學習。從此,郭楚望的琴曲便流傳開來,形成以後的浙派。
楊瓚 (一作纘)錢塘东谈主,字嗣翁,號守齋,又號紫霞,官至司農卿。他把女兒嫁給度宗爲淑妃後,又贈官職少師。他對音樂的鑒別才略很強,對於浙派傳統的形成是很有功勞的。他有鋭敏的聽音才略,對音樂演奏有很嚴格的条目,在合奏中"一字之誤,瓚必顧之。國工、樂師無不歎服。"他還派东谈主訪求嵇康的《四弄》遺聲,從各地陸續彙集了十多種,都標榜爲世代相傳的嵇氏真品,經他審聽,全給辩说了。最後,徐天民從呉中何仲章處得來了善本,楊瓚聽了幾句,就斷然説:"這才是嵇康的正品,其他都比不上它。"他在征集整理琴曲音樂遺産方面,亦然有貢獻的。晩年他和門客們一起訂正了調意、操弄、四百六十八首,編爲《紫霞洞譜》十三卷。這是一部規模宏偉的古琴曲集,不僅當時受到琴界的重視,况兼深深地影響著後世元、明各代(胡長孺:《霞外譜琴序》)。
徐天民 名宇,號雪江、瓢翁,嚴陵东谈主,長於寫草書,常以草書寫前东谈主悲憤之詞,來抒發我方同樣的好意思意。袁桷于甲申乙酉間(公元1224一1225),向徐天民學琴時,曾經證實徐氏所傳的"浙譜",即是郭楚望從韓侘胄家得來的古譜 (《題徐天民草書》)。杭州谈士金汝礪,曾经向徐氏父子學琴,他認爲我方"盡得徐氏之妙,又能玄探少師(楊瓚)譜外不傳之意"。於是把徐氏所傳十五曲編爲:《霞外譜琴》 趣味是説在《紫霞洞譜》以外,另有心得的琴曲。現存最早的譜集《神奇秘譜》,把中、下卷名爲"霞外神品",亦然借用了《霞外譜琴》的含義。焦竑:《國史經籍志》中有《徐門琴譜》十卷,據考證,亦然徐天民的傳譜。明代琴家迥殊推重徐門的傳授,稱之爲"徐門正傳",可見他是浙派中很有影響的琴師。他的再傳弟子鄭瀛,浦江东谈主,也著有"琴譜"三卷(《千頃堂書目》)。
毛敏仲, 三衢东谈主,和徐天民同時爲場瓚的門客。初學"江西譜",以後從劉志方學浙譜,創作了多量琴曲。明清流傳的《漁歌》、《樵歌》、《禹會塗山》、《莊周夢碟》、《山居吟》、《佩蘭》、《幽东谈主折桂》、《列子禦風》等據傳都是他的作品。晩年和琴師葉蘭坡、徐秋山遊于京師,被推薦紿元世租。爲此,他把舊作《禹會塗山,更名爲《上國觀光》, 準備獻給世祖。在應召期間,客死於館舍(王逢:《聽葉琴師觀光操》)。毛敏仲對元朝統治階級的態度與同時的琴師汪元亮形成了鮮明的對照。汪元亮在《送毛敏仲北征詩》中,對他的行爲暗示了強烈的不滿。詩中有:"南东谈主墜涙北东谈主笑,臣甫低頭拜杜鵑"的名句;又有:"本日君行清涙落,他年勳業勒燕然"的詩句,諷剌毛敏仲將青雲直上,名揚燕都。
汪元亮 字大有,號水雲,錢塘东谈主。他作爲南宋末代天子度宗(公元1265一1274)的琴師,隨從"三宮"(太皇太后、謝太后、度宗)北去燕都多年,對於一火國之痛感受極深。經常和同去的宮东谈主 "涕零成句",寫了多量愛國詩篇。著有《水雲集》、《湖山類稿》。錢謙益在《水雲詩跋》中稱他的詩"記一火國北徙之事,周詳惻愴,可稱詩史。"他在詩中指名痛斥确信誤國的謝後:"侍臣寫罷降元表,臣妾簽名謝谈清。"詩中還揭穿她扞拒自卫的悉心:"謝後已叨新聖旨,謝家田土免輸糧"。甚而謝後故去,他還僨概地寫谈:"事去千年速,愁來一死遲!"
在元都期間。。。。(次段略)
元代浙派琴东谈主中最有名的是宋尹文, 字文璧,太倉东谈主,學琴于徐秋山。大德間(公元1297——1307),因爲彈奏《胡笳十八拍》,而深深地感動了魯國公主(《蘇州府志》)。
在浙派以外,還有和楊瓚同時的徐理, 福建南溪东谈主。他從小學琴,精於音聲算數,用二十年時間寫出《鍾律》,五十歳以後專心治琴,著有《琴統》一卷,《外篇》一卷,及《奧音玉譜》等。他的這些文章在當時曾經過張丙炎傳給了兪琰,于今分別見於元代的《琴律發微》和明代的《西麓堂琴統》。
兪琰 字玉吾,號林屋老东谈主,呉縣东谈主。南宋一火後,他放棄了功名,閉門讀書,以琴自娯。他從《紫陽琴書》、《南溪琴統》、《奧音玉譜》中學得了旋宮之法。他認爲:"琴操有譜無字,失古製作之原,商讨作譜四十餘。"把《詩經》、《離騷》、《歸去來辭》等許多詩文都配上了譜。他的這種作念法,是明代有辭曲譜的先聲(兪琰:《席上腐談》、《蘇州府志》)。
4. 金元琴家 (英文)
南北対峙期間,琴壇中心是南宋的浙派。但朔方的金、元在漢城文化影響下,也有不少琴家,其凸起者有苗秀實,耶律楚材。
苗秀實 (?——公元1232)字彦實,號棲岩,平陽(今山西臨汾)东谈主。童年從扆君章學琴時,受過嚴格的訓練:「初授指法,累錢手背,以輕肆爲禁,至一聲不敢增損。」他曾兩度投考進士未中,以後就專門從事琴學。京師的士医生都很佩服他精采的演技。泰和中(公元1201——1208)被薦爲琴待詔,頗受金章宗完顏璟的重視。他從百多首傳譜中,「取有古意者簒集之」,編爲《琴辨》。元遺山爲它寫有《琴辨引》。
耶律楚材 (公元1190——1244)字晉卿,號湛然居士,遼東丹王突欲八世孫,仕元至中書令。學琴於弭大用、苗秀實、萬松老东谈主等,彈奏過多量琴曲,尤長於《水仙》。他的詩文中有不少關於琴东谈主、琴曲的論述,是瞭解當時琴壇的紧要史料。他毎得新譜,都要找苗秀實「商確妙意,然後彈之」。关联词因爲苗在京師的聲譽很高,「朝廷王公大东谈主邀請棲岩者無虚日」,致使耶律楚材不行經常和他「對指傳聲」,因此「毎以爲恨」。耶律楚材仕元後,極力向元世祖推薦苗秀實。元軍過黄河破潼關後,曾派东谈主各處探尋其下降,終於在南京(今開封)找到了年邁的苗秀實,在接他北上的途中,死于范陽(今河北涿縣)。
苗秀實的兒子苗蘭, 把父親的遺譜四十多首拿出來,請耶律楚材作序。耶律楚材在序中説:「予按之,果爲絶聲,大率署令衛仲儒之所傳也。」衛仲儒 是金熙宗完顏亶(公元1137——1148)時的宮廷琴師。苗蘭得到父親的傳授,也有很好的彈琴功夫。耶律楚材因扈從羽獵脚部負傷,借休養的機會,和苗蘭對彈操弄五十多曲,「於是棲岩妙旨盡得之」。他認爲苗的演奏「如蜀聲之峻急,快东谈主耳目」。他原來聽張器之演奏的《廣陵散》, 毎到「沈想」、「峻迹」幾段,常常 「節奏支離」,而苗卻能夠一氣呵成「混而爲一」。經過比較,耶律楚材認爲苗秀實的琴曲演奏,確實有其獨到之處(《苗秀實琴譜序》、《海紅寮碎墨》、《蓴湖漫録》)。同時,也説明耶律楚材對琴學下過功夫,很有鑒別力。
5. 嗜琴的天子 (英文)
宋元時期的各代黃帝多有好琴者。。。。(次段略)
北宋太宗趙匡義 徽宗趙佶 金章宗 南宋太子趙竑 南宋理宗皇后謝后 (略)
第二節 琴曲(略)
一、琴曲介紹 (略)
二、從曲目看琴曲的演變(略)
三、調子和操弄
第三節 琴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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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明代 英文)
(叙略﹕看英文)
第一節 琴东谈主 (略﹕英文)
1. 浙操徐門 (英文)
明代初年,浙操徐門 還不象後來那樣被东谈主們推重。明太祖朱元璋在洪武六年(公元1373)開設文華堂,廣羅文才。那時經姚廣孝推薦寰球能琴者三东谈主:四明徐和仲、松江劉鴻、姑蘇張用軫,後兩东谈主屬松江派,只消徐和仲是徐門嫡傳。朱權在公元1425年編的《神奇秘譜》中,雖有不少是徐門傳譜,但並未明確地標出。仅仅到了嘉靖以後,在許多出书物中,才一而再地強調了「徐門正傳」。一見於《梧崗琴譜》中陳經的媒介:「觀其師友淵源所自,蓋徐門正傳也。」再見于劉珠的《絲桐篇》:「迄今上自廊廟,下逮山林,遞相教學,無不宗之。琴家者流,一或相晤,間其所習何譜,莫不曰:'徐門'。」還見於《杏莊太音續譜》:「遠而林壑,微而閭闔,尊而廊廟,所致諸曲動曰:'徐門'。」他們是以要如斯強調「徐門」,主若是和「江派」加以區別。如黄獻就説:「殆非江操之尋常者可比。」蕭鸞也説:「蓋欲以別江操,而俾後之學者,審所尚也。」
徐和仲名詵, 他是徐天民的曾孫。徐門琴技經過徐秋山、徐曉山第四代傳到了徐和仲。他們原籍錢塘,後來徐曉山到四明(今浙江寧波)仕进,徐和仲就在當地教書,講授「春秋」。明成祖朱棣在藩邸曾遣使召見,並給以賞賜。回來以後任四明邑庠訓導二十七年,一直到弃世。
徐和仲繼承家學,在琴界有很高的聲望。东谈主們稱讚他的演奏是「得心應手,趣自天成」,遠近东谈主士慕名向他求學的许多。有一個姓薛的,因爲長於彈奏《烏夜啼》,东谈主們稱他爲「薛烏夜」。他自豪小有名氣,不服徐和仲,很想讓徐和仲彈奏《烏夜啼》一曲,與之比比崎岖。关联词,徐和仲卻總也不愿滿足他的願望。薛烏夜沒有辦法,只好求別东谈主請他演奏此曲,我方藏在近邻偸聽。曲終之後,薛烏夜才心折口服,拜倒在琴幾之下説:「願爲弟子,幸不負此生」(《寧波府志》)。可見徐和仲的琴藝,確實比一般东谈主要机密得多。他作有《文王想舜》等曲,編有《梅雪窩刪潤琴譜》(《千頃堂書目》)。
黄獻 (公元1485一1561後)字仲賢,號梧崗,廣西平樂东谈主。十一歳入皇宮作念太監。向戴義學琴。戴又是徐門高徒蘇州張助的弟子。黄獻自稱:「旦夕孜孜,頃刻無息」,「年躋六十餘,其志未嘗少倦」。嘉靖丙午年(公元1546),在十多個琴友的資助下,刊刻了《梧崗琴譜》。原收四十二首琴曲,十五年後楊嘉森又增爲七十一曲,更名爲《琴譜正傳》。這兩部是現存最早的徐門琴譜。這兩部琴譜,曲目之下多注有出處,如《樵歌》題下注著:「敏仲作,别称《歸樵》。秋山、曉山二翁屢訂本。」《漁歌》注著:「别称《山水綠》,歳庚戌(公元1370)九月,'梅雪窩'刪制。」從這些注解不错看出,黄獻辘集的這些琴譜,確經徐氏幾代不斷刪訂。
蕭鸞(公元1487一1561後)字杏莊,陽武东谈主。自幼學琴,以後精研徐門之傳,「一日莫能去傍边,計五十餘年。」他本來是「金陵世家,食祿萬戸。」以後作念過武官「蚤馳聲於介胄,」晩年才麇集情力於琴學,「晩希志于藝林」。「自甲寅春迄丁巳冬」(公元1554一1557)用了四年時間,和「一、二同道裁酌去取,合徐門正傳者多少曲。於是分五聲(按調分類)、益諸吟(加多序曲)、刪補各操,廣釋義」,編成《杏莊太音補遺》琴譜,收七十三曲。兩年之後,蕭鸞又從呉越收得一些琴曲,原來「未能悉合徐門」,經他「反復訂正,方漸潛孚徐旨。」後又麇集了三十八曲,編爲:《杏莊太音續譜》,其中有他我方創作的《石床讀易》等曲。
蕭鸞悉力這兩部琴譜合乎徐門的条目。琴譜中毎曲都撰有解題,毎曲都編配一個前奏性的袖珍序曲,稱之爲「吟」。「吟」在內容與定調上和本曲相等合,如:《秋鴻》之前加《飛嗚吟》; 《離騷》之前加《澤畔吟》;《昭君怨》前加《秋塞吟》等等。這本來是唐末陳康士所提倡的體例,明初的《神奇秘譜》也多有沿用。到蕭鸞之時,他從民間收得毎曲之前「悉有吟」的古手本,於是戮力於恢復這一傳統。個別曲目實在找不到合適的 「吟」 則在譜前注明:「屢考無吟,以俟後之正人。」和蕭鸞同時的李仁所編的《太音傳習》收八十曲,也沿用了這一體例。
2. 虞山派 (英文)
嚴澂 (公元1547一1625)號天池,又字谈澈,江蘇常熟东谈主。他是宰相的兒子,我方在甲辰年(公元1604)作念過三年邵武知府。顯赫的社會地位使他在琴界起過很大的影響,類似宋末的楊瓚。在琴界他主要作念了三件事:一、組織了虞山琴派;二、編印了《松絃館琴譜》;三、批判了濫制琴歌的風氣。
虞山派以常熟地區一個不大出名的皮山而得名。虞山之下有一條河叫琴川,嚴澂組織的琴社用了「琴川社」的名稱,是以也稱琴川派。常熟方位的琴东谈主许多,有過徐門的影響。徐和仲的父親徐夢吉,號曉山,曾在常熟教過書。以後又有過一個著名琴師陳愛桐,嚴澂即是向他的兒子陳星源學琴的。據説嚴澂還向一個不知名的樵夫學過琴,嚴澂爲樵夫起了一個名字叫徐亦仙。嚴澂繼承了當地的琴學,又招揽了京師的名手沈音,字太韶的長處。用他我方的話説:「以沈之長,輔琴川之遺,亦以琴川之長,輔沈之遺」。綜合諸家之長,形成了風行一時的虞山派。後东谈主抽象虞山派的特點爲:「清、微、淡、遠」的琴風。虞山派又稱熟派,是明、清之際最有影響的琴派。
《松絃館琴譜》爲虞山派代表性的琴譜,是在嚴澂主理下,由當地能手趙應良等編訂成集的。所收二十二曲都是嚴澂我方彈過的琴曲,共中包括沈音所作的《洞天春曉》、《溪山秋月》等。從1614年头版到1656年曾屡次重版,曲目陸續增爲二十九首。這個《松絃館琴譜》一度被琴界奉爲正统。嚴澂提倡的「清、微、淡、遠」也被當作是最联想的琴曲演奏風格。其實,這只不過是當時士医生階層的好尚,在琴曲表現上是很有局限性的。象陳愛桐所擅長的《烏夜啼》、《雉朝飛》、《瀟湘水雲》等優秀作品,因爲它的節奏匆忙;不合乎嚴澂的口味,就被拒絶收入《松絃館琴譜》,後來徐青山收編琴曲時,改正了這一偏向。
嚴澂寫有一篇《琴川譜彙序》,收在《松絃館琴譜》中,不错看作是虞山琴派的綱領。它主張發揮音樂自身的表現力,而不必借助於文詞;認爲音樂表達口头有其獨到之處,是文詞所不足的。「蓋聲音之谈奥密圓通,本于文而不盡于文,聲固精于文也。」文章針對當時一度風行的琴歌,進行了抨擊。認爲違背了琴歌的傳統。
「吾獨怪晚世一、二俗工,取古文辭用一字當一聲,而謂能聲;又取古曲隨一聲當一字,屬成俚語,而謂能文。噫!古樂然乎哉?蓋一字也,曼聲而歌之,則五音殆幾乎遍,故古樂,聲一字而饱读不知其凡幾。而欲聲字相當,有是理乎?適爲至好者捧腹耳!」
嚴澂認爲傳統歌曲中,經常是一字拖長吟唱出許多樂音,並不是當時那種一字對一音的作念法。他的這種意見是正確的。當時,琴壇一度出現一種濫制琴歌的風氣。它始自龔經的《浙音釋字琴譜》,把悉数器樂化的琴曲,機械地毎一音都填上一個字作爲歌詞。這種歌詞不倫不類,邏輯混亂,語意重復,既無文华,更無詩意。楊掄、楊表正等东谈主也群起效顰,把一些古詩詞甚而散文,也一律逐字配音,所配曲調庸碌板滞,根底無法演唱。這種歪風一時充斥琴壇,出书了不少質量低劣的譜集。由於嚴澂的大聲快什么,適時進行中肯的批評,「一時琴谈大振」,改變了這種状況,虞山派受到了东谈主們的尊重。
徐青山名谼, 原名上瀛,青山是他的號,太倉东谈主。他的琴學和嚴澂归拢淵源,亦然來自陳愛桐。他曾向愛桐的兒子陳星源學《關雎》、《陽春》, 又向愛桐的东谈主室弟子張渭川學《雉朝飛》、《瀟湘水雲》。徐青山和嚴澂既是琴友又是師昆季,但他們的演奏風格卻不盡疏导。徐青山並不反對快速的曲目,從而豐富並發展了虞山派的琴風。清代初年的胡詢龍,在《誠一堂琴譜》的媒介中,總結了他倆东谈主對虞山派琴學的貢獻:「嚴天池先生興于虞山,創爲古調,一洗積習,集古今名譜而刪定之。取其古淡素雅之音,去其纖靡繁促之響。其於琴學最爲近古,今海內所傳'熟操'者也。青山踵武其後,稍爲變通。以調之有徐者必有疾,猶夫寰球之有陰陽,四時之有寒暑也。因損益之,入以《雉朝飛》、《烏夜啼》、《瀟湘水雲》等曲,於是徐疾鹹備,今古並宜。天池作之于前,青山述立於後,此二公者,可謂能集大成,而抉其精英者也。」
關於徐青山的演奏水平,有過這麽一段故事:他特別擅長彈奏當時流行的《漢宮秋》,京師掌管禮樂的陸符來江南,聽到他的演奏之後大爲驚異,認爲遠比京師的演奏机密。就問他:「你願意上北京去嗎?」徐説:「我是武舉诞生,有一身武藝,恰是報效國家的機會。」陸搖頭説:「你不在武職,用不著你的武藝。」並告訴他:崇禎天子會彈三十多曲,都是蜀东谈主楊正經的傳授。他特別喜歡的《漢宮秋》,卻遠不如你的演奏。我经营向垄断琴事的太監琴張推薦你,以便糾正他們的謬誤。但是第二年明朝滅一火,徐青山並沒有能夠去京師(陸符:《青山琴譜序》)。
徐青山所傳的三十多曲,經他的弟子夏溥 在清康熙十二年(公元1673),編印爲《大還閣琴譜》,即原來的《青山琴譜》。他還寫有《溪山琴況》共二十四條,系統而詳盡地論述了演奏条目,是關於琴的好意思學理論文章。這一文章被認爲是發展了宋东谈主崔遵度:「清麗而靜,和潤而遠」的學説。
3. 紹興琴派 (英文)
尹爾韜 (約公元1600一約1678)原名曄,字紫芝,別號袖花老东谈主,浙山河陰东谈主(今紹興)。年幼時因多病,父親命他學琴以自娯。有一次,在鄰居范與蘭家彈琴,在座的彈琴名手王本吾發現了他的才智,稱讚他:"何其故耶!""因教以指法、音律、雅俗之殊。"從此他的琴學有了明顯的進歩。他成年之後,遍遊三呉、八閩、淮海、湘湖等地,所到之處必訪當地能琴之士,和他們不倦地交流討論。"初善新聲,漸合古調,既而旁通曲暢,無所不究,積二十年,乃遊京師。"
當時京師正物色"依詠作譜"的东谈主才。主理此事的中書舍东谈主文震亨在北京的長安街頭遇到了尹爾韜,高興地説:"君至,譜成矣!"原來,崇禎天子寫了五首歌詞,有數百东谈主應詔作曲,都未能中選。尹爾韜被推薦給天子,在仁智殿受到召見,並演奏了《峻岭》、《塞上鴻》等曲。尹爾韜罢免譜曲之後,根據歌詞中"風雷""雨暘"等詞句,"審音取法,以散、泛、滾、拂、撥剌、輪、帶(指法),寫其情状,無不曲肖。"崇禎按譜撫絃,逐个稱旨,不覺发笑説:"仙乎,仙乎,此东谈主果有仙氣。"一時傳到宮廷內外,东谈主們都稱之爲"芝仙",於是芝仙就成了作者的別號。尹爾韜後來被任爲武英殿中書舍东谈主,罢免整理內府所藏暦代古譜,《筲韶九成》等古本。在此期間,他寫出了《五音取法》、《五音確論》、《原琴正議》、《審音奏議》等文章。崇禎天子後來又寫了《崆峒引》、《爛柯行》等宣揚谈家想想的歌詞五首,再命尹爾韜譜爲琴歌。譜成之後,還沒有來得及奉上去,農民起義大軍入京,天子自盡,尹爾韜也一火命在外,輾轉流荡到了蘇州。在蘇州他又寫了《蘇門長嘯》、《歸來曲》等琴曲。這些作品連同其他傳譜共七十三曲,經友东谈主孫淦編爲《徽言秘旨》及《徽言秘旨訂》刊印於康熙三十年(公元1691)。
張岱 (公元1597一1689)字长子,又字石公,號陶庵,又號蝶庵。他和尹爾韜同郷,都是山陰东谈主。他雖沒有作念過官,但诞生於官吏之家,生涯優裕,"服食甚侈,日聚海內勝流,徴歌度曲,諧謔並進。"他除精於琴外,在文學藝術方面也很有修養,著有《陶庵夢憶》。書中介紹了紹興琴派,范與蘭絲社等有關琴的奇迹和史料。張岱先向紹興琴派的王侶鵝學了《漁樵問答》、《搗衣》等曲,接著只用了半年時間向王本吾學會了《雁落平沙》、《烏夜啼》、《漢宮秋》、《峻岭》、《活水》、《梅花弄》等二十余曲。王本吾的指法圓靜微帶油腔,張岱在他演奏的基礎上 "以澀勒出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張岱和同學范與蘭、尹爾韜、何紫翔等組織了一個絲社。毎月集會三次,象琴川社那樣交流切磋琴藝。張岱認爲:"紫翔得本吾之八九而微嫩,爾韜得本吾之八九而微迂。"他們四东谈主合奏"如出一手",聽者都爲之折服,是絲社中水平較高的。以後從外地來紹興的琴东谈主,在演奏上"結實有餘,蕭散(瀟灑)不足",其演奏技藝沒有超過王本吾的。
4. 琴歌作者 (英文)
明代琴歌數量许多,僅專集就有十來種存世,但有關琴歌作者的史料卻未几見。琴歌作者常常是多産作者,沒有明顯的師承淵源,也沒有形成有影響的派別,這可能和他們的藝術水原宥社會地位有關。後东谈主以爲琴歌作者屬於江派,和浙派並立,這是一個誤會。早期的琴歌專輯就以"浙音釋字"定名,作有大丘琴歌的尹爾韜即是浙江东谈主,還有一個陳大斌亦然浙江东谈主。
陳大斌 字伯文,號太希,活動在萬暦、天啓年間,浙江錢塘东谈主。于萬暦四十年(公元1612)到過北京,受到东谈主們的正式。他對琴學曾"殫精竭想五十餘年",以後又不避路径的艱辛,遍訪湘沅、河洛、燕趙、鄒魯、禹穴等地的知名琴家,其中包括:杭州傳《普安咒》的李水南、紹興的徐南山,山東的徐門郭梧崗,陝西的崔小桐等。通過和這些至好同好者的交流和研討,琴學有了更多的進益。現存有他編集的《太音希聲》琴譜,成書於天啓五年(公元1625)。此書所收三十六首琴歌,包括有陳大斌我方創作的《漢宮春》等十多首。作者無力付印,就約同好者和他的學生,各就我方喜歡的琴曲分頭制板,陸續成書。因之全書體例頗不一致,內容和目録常有出入,甚而在媒介中提到他配曲的作品,如:《正氣歌》、《醉翁亭》等也沒有收入。
底下是一般琴書、琴譜中不曾著見的琴歌作者:
陳詩字君采, 華亭东谈主。繼承父親的傳授,"亦妙解琴理,嘗以《胡笳十八拍》造爲琴曲,抑揚怨慕,聞者感動"(《松江府志》)。他還把琴藝傳給了曹可述。
呉歸雲字流章。 "幼讀書善文詞","嘗自造五音譜,凡《國風》、《雅頌》及《白雲謠》、《大風歌》, 漢唐以下樂府齐譜入琴中,審音察理,晰及毫釐,东谈主以爲神技"(《山陽縣誌》)。
陸堯化字和卿。 "以讀書得羸疾","尤工於琴,所著《琵琶行》、《白頭吟》、《蘭亭秋興》、《答蘇武書》、《別恨二斌》凡百餘譜,齐矜慎不傳"(《平湖縣誌》)。
虞謙號樵穀, 善琴。嘗聽东谈主讀《大學》聖經,倚而譜之,作商調曰:"讀書聲"。其高弟汪一恒爲續《中庸》、《論語》、《孟子》首篇(《浙江通志》)。這是以散文譜曲的例子,不僅藝術上不足取,內容上亦然宣揚儒學,是琴歌走东谈主邪途的明顯標誌。
5. 抗清琴东谈主 (英文)
清兵入關,奪取了統治地位,隨即對各地东谈主民進行殘酷的鎮壓和蹂躏。廣大群衆不胜哑忍,在我國南边各地掀翻了抗清運動,不少琴东谈主也參加了這一正義鬥爭的激流。
鄺露(公元1604一1650)廣東南海东谈主, 能詩善琴,"負才不羈,常敝衣趿履,行歌市上,旁若無东谈主"(《池北偶談》)。年轻時,因騎馬衝撞了南海令的車駕,被削名,免去了進士的資格。他寫有《西瀾修琴社》、《琴酌送羽东谈主詩》等作品。平生珍愛兩張名琴,一個唐琴"綠綺台",一個宋琴 "南風",都是過去皇宮禦用的珍品。清兵入粵,鄺露以中書舍东谈主的身份,"與諸將戮力遵从,凡十閲月,城陷,不食",抱琴而死。後东谈主有《抱琴歌》挽之,其中:"城陷中書義不辱,抱琴西向蒼梧哭"等詩句,表達了對死者的敬仰(《廣東通志》)。
華夏字吉甫, 別字嘿農,浙江定海东谈主,後遷居邨縣。自幼以聰穎見稱,是當時六狂士之一。生平善饱读琴,精研琴理,著有《操縵安絃譜》。明一火,與錢忠介圖归正,事敗被捕,在獄中繼續訂正他的《操縵安絃譜》,象平日那樣彈琴賦詩。被害後,作品也沒有留傳下來(《鮚椅葶集》)。
李延罡(公元1628一1697)原名彦貞, 字辰山,號寒村。自幼隨從父親學醫,年轻時在桂林參加過唐王起事。失敗後,隱居于浙江平湖的佑聖宮,以谈士身份醫病自給。病东谈主有從幾百里外來請,他也不辭勞苦去應診,不計報酬。得到报答就用來買書,積書二千五百卷,後來又都送給了朱彜尊。他長於彈奏的《霹靂引》,是得自韓石耕的傳授(《平湖縣誌》)。
金瓊階字德宏, 華亭东谈主。先人黑兒本爲鳳陽东谈主,明初以戰功賜爵,世襲金山衛千戸。明一火之後,他去掉代表身份地位的幅巾,穿上芒鞋,不再和上層东谈主士接觸。遇到东谈主就裝瘋賣癲,东谈主們叫他「金癡」也不小心。他好饱读琴,著有琴書。《蓴郷贅筆》中説:「松江府以藝稱者……,琴師則有金德宏,後起紛紛,倶不足谈也。」有东谈主慕名登門造訪請他彈琴,常常遭到拒絶。关联词卻經常彈給鄰居們聽,這些種田的、放牛的,穿著簔衣,光著脚,擠滿二房子。「郷農不解古調,則爲之饱读漁歌及牧童詩,無倦色。」曲終之後,群众饱读掌歡迎,他也爲此而高興。象這樣肯於接近勞動东谈主民,並且演奏民間歌曲的琴东谈主,是很難得的。
他還是個栽造就物的能手,造就有幾百株盆樹远遠遠近聞名。有個大官派东谈主向他素取,他全部連根撥掉,從此再也不種他了。他家經常無米下鍋,卻拒絕富、顯者的支柱,「士医生饋之粟帛,輒罵不納。」有時弄了了饋贈者身份之後,才肯留住一部分。
金的琴学弟子有三個东谈主,他曾分析他們說﹕「袁曰市,沈曰夭,王曰隱。」後來這三個學生的行為,果不出他所料﹕袁子彝以琴游於公卿間;沈維存短折而一火,只消王汝徳傳琴給他兒子。金瓊階我方制作了一些琴還流傳在民間(見﹕《松江府志》、《沈起元選傳》、《吳騏集》、《類省藝文志》)。
6. 工匠琴东谈主 (英文)
在工商業發展的城鎮,還有了一些能琴的工匠,盡管在當時的社會雜件下,這些东谈主是不被重視的,汗青中也很少這方面的記載,但我們著意搜尋,還是不错找到這方面的材料。
徐染匠 某木工 朴帽匠 (略)
7. 斲琴能手 (英文)
明代帝王經常多量造琴,出現了一些斲琴能手。嘉靖間有爲衡王造琴的馮朝陽,有爲益王造琴的涂桂、崇禎間有爲內府局監制的琴張,他們與其他工匠一起,成百上千地造出琴來。潞王的「中庸」琴數百張,于今還常能見到。在当時,民間也有不少斲琴能手。
張敬修, 練川东谈主,他的治琴被称爲呉中絶技之一。《陶庵夢憶》中説他的斲琴技藝崎岖百年無敵手。常熟琴东谈主陸太徴請他試用楷木制琴.効果比桐木還好。《松絃館琴譜》中有嚴澂的《楷琴記》記此事,于今民間輙有不少他所造的琴。
施彦昭, 武陵东谈主,能弾琴,尤工于斲琴。天台陶凱有詩贊他:「武林城中百万家,斲琴施氏良足誇。嗟哉!施氏以外無復东谈主,桐樹枯死終爲薪」(《西神客話》)。
呉拭, 宇去塵,休寧东谈主,善詩,工書画,所制之墨和漆器很有名。他精于琴理,著有:《訂正秋鴻譜》。嘗东谈主山選択琴材,他所制之琴称「去塵琴」(《休寧県志》)。
嚴調御, 字印持,余杭东谈主,從小学琴,又長于修琴。有一次他去呉興作念客,主东谈主家藏有唐代的雷氏琴。「国工理之,不中宮商。」經他修理之后,情况大不疏导,和其他琴同時弾奏,十歩以外,只聽得此琴。主东谈主見他有如斯能手回春的本領,慨然以琴相贈(《蓴湖漫録》)。
第二節 琴曲
1. 朱權和琴曲《秋鴻》
朱權 (公元1378一1448)號臞仙,明太祖朱元璋第十七子,洪武三十六年(公元1393),封在今天的承德一帶爲甯王。曾統領精兵八萬,"數會諸王出塞,以善謀稱。"明成祖朱棣在皇族之間爭權的鬥爭中得回帝位,隨即把朱權遷到了江西南昌。當時有东谈主誣告朱權"巫蠱誹謗"之罪,辛亏經調査,所誣不實,才算免於细腻。從此,朱權爲免遭不測,成天閉門讀書、彈琴,不問政治(《明史》)。琴曲《秋鴻》和他 "與時不对,知谈之不行","欲避地幽隱,恥混於流俗,乃取喩於秋鴻"的想想状況是吻合的。
朱權在琴學上的主邀功績,是主理編印了《神奇秘譜》。這是現存最早的古琴譜集,有很高的史料價値。《神奇秘譜》經朱權"屢加校正,悉心非一日",歴時十二年之久,千1425年景書。全書共收琴曲六十二首,分上、中、下三卷。上卷十六曲爲"昔东谈主不傳之秘",稱爲"太古神品"。包括《廣陵散》、《峻岭》、《活水》等唐、宋昔日的古曲。這些古曲由於久已無东谈主演奏,譜式陈腐,基本上沒有點句。中、下卷是編者"親受者三十四曲",稱爲"霞外神品",源于宋代浙操《紫霞洞譜》, 沿用了元代《霞外譜琴》的名稱。各曲之前多有詳盡的解題,爲琴曲的源泉演變及內容表現,提供了紧要的史料,後世琴误解題多沿用之。編者的治學態度是嚴謹的,但是由於歴史和階級的局限,儘管他聲稱 "其逐字逐句,一點一畫無有隱諱",卻還是把"其名鄙俚者,悉更之以光琴谈"。他所説的"鄙俚",很可能恰巧是反馈了勞動东谈主民的願望和条目的曲名。經過他這樣"更之",只关联词隱諱了琴曲和民間音樂的聯繫,給我們準確地明白這些音樂作品帶來了麻煩。
朱權編輯《神奇秘譜》,主張尊重各家、各派的不同特點,反對強求一律。他認爲:"操間有不同者,蓋達东谈主之志焉","各有谈焉,是以不同者多,使其同,則鄙也!"這一點是很可貴的,他曾命五名琴生"屢更其師而受之",爲的是廣泛招揽諸家的長處。在藝術上容許不同風格並存,無疑是正確的。可能恰是基千這樣的想想,他的許多傳譜雖是源自浙操徐門,卻不象後世那樣強調 "徐門正傳"。。。。(略)
2-8 (次段略)
第三節 琴論
1. 冷謙《琴声十六法》
冷謙字起敬, 號龍陽子,錢塘东谈主。元代末年隱居于呉山頂上。他精于《易》,珍摄谈家想想,繪畫也很有名。冷謙還"饒音律,善饱读琴,飄飄然有塵外之趣。"明代洪武初年(公元1368),授協律郎,參予制訂雅樂,著有《太古遺音》一書,曾由當時著名文东谈主宋濂爲之作序。
明代項元汴 的《蕉窗九録》中載有他的:《冷仙琴聲十六法》。文中把對琴聲的条目總結爲十六個字,即:輕、松、脆、滑、高、潔、清、虚、幽、奇、古、淡、中、和、疾、徐。在逐條闡釋時,有不少分析是結合琴聲的演奏特點的。如:取音乾淨利落,"絶無客聲"(潔、清);流暢而多變(滑、奇);節奏"急而不亂,緩而不斷"(疾、徐);音質"響如金石","輕而不浮"(脆、輕)等。這些都是實際演奏經驗的總結,因而講得詳盡而具體,不同於一般泛泛之論。在書中還指出達到這些条目的演奏法子,如:要彈出"脆"聲,應當是"指必甲尖,絃必懸落",運用"腕中之力"。又結合樂曲的章法結構談演奏,象表現"奇"時,"至章句頓挫鬈曲之際,尤不可草草放過,定有一段情緒。"這些對指導演奏和樂曲的藝術處理都是有意義的。
(次段略)
2. 徐青山《谿山琴况》
(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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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清代 (英文)
(序)
清兵入關,取代了朱明王朝,清朝統治階級對以李自成為首的農民起義,繼續進行殘酷的鎮莊。在清朝統治的初期,全國各地興起了源源不竭的反清鬥爭,許多琴东谈主也以各種方式參加了這一鬥爭。具有悠久民族傳統的古琴藝術,並沒有因為統治者的朝代更迭,而朽迈下來,甚而在清代初年就編印出书了多量古琴譜集。
清代隨著經濟的恢復和發展,琴东谈主的活動也日漸頻繁起來。他們傳授門徒,尋師訪友,著書立說。有的和文东谈主调解譜寫琴歌;有的繼承虞山派傳統創立琴派,其中以廣陵派的影響為最大,廣陵派編傳的《五知齋琴譜》、《自遠堂琴譜》,一直到近代仍盛行不衰。清代琴家對傳統名作有許多加工和發展,同時還垄断傳統題材,創作出一批頗受歡迎的作品。在這樣豐富的實踐經驗基基礎上,一些琴家開始對有關好意思學、律學進行了比較系統而深入的探討,理論的建樹比明代有顯著進展。
第一節 琴东谈主
清代的琴东谈主许多,僅見於記載的就超過千东谈主,其中以經濟文化發達的呉越地區最爲麇集。一些设置較高,影響較大的琴家多出在這一地區。他們繼承了明代琴东谈主的傳統,不少同好者旦夕相處,相互切磋,共同研討;有的如期聚會,組成琴社,經常交流觀摩;有的遍訪外地琴友,廣泛招揽各家之所長,不斷豐富提升我方的演奏。一些知名琴師在子弟或琴友的幫助下,輯印了我方的傳譜。清代編印的譜集超過明代一倍以上,有些流行的版块屡次重版,同時還有不少未及刊印的手本、稿本傳世。這些情況都説明琴曲藝術,在當時具有廣泛的群衆基礎。
清初韓畕、莊臻鳳等东谈主創作了不少琴歌,歌詞的藝術性較比明代要強。廣陵派接過了虞山派的傳統,以揚州爲中心,師徒相傳,东谈主才輩出。同時,在加工致理傳統曲目,發展演奏技法方面,有著凸起设置。在這一時期,還有國師金陶尽头後繼者廣泛的藝術活動,一時頗著聲譽。
1. 韓畕及琴歌作者
韓畕、莊臻鳳、程雄、蔣興儔在清初傳有多量琴歌。這些琴歌體裁短小,方式多樣,和明代琴歌的風格不同。歌詞也較有意境,但曲調能經得起時間考驗的爲數未几。
韓畕 約公元1615一約1667),字石耕,宛平东谈主(今北京大興)。從小隨父親到了南边,往來于呉越間,以琴名聞江左。他最擅長演奏《霹靂引》,东谈主們描述他演奏這支琴曲,不错「直使山雲怒飛,海水起立。」不错想見,他的演奏很有氣魄,是很有感染力的。毛奇齡回憶少時聽韓演奏,認爲他的琴曲源于北曲,是以沒有節拍。有一次他「以琴遊山陰,蔡正人莊悅其聲,而惡其無拍,想以刌節節之。毎以掌按拍,山东谈主愤怒,推琴而起曰:'此不足與言也'」(《競山樂録》卷四)。他不愿輕易爲達官豪紳們彈奏,這些东谈主把他請到家裏,小心随同到夜晩,也不一定能聽得上幾曲。在彈奏過程中,如果有聽者談笑,他就立即變色推琴而起,任憑主东谈主再三致歉,也不愿再繼續彈奏下去。錢塘縣有一監司將之官,派东谈主請他教琴,他對來东谈主説:「不错,但非執弟子禮不可。」監司聽説他如斯矜持自負,也就不敢來请问了。由於他如斯傲慢不遜,是以終生窮困险峻。
他的全部財産只消一張琴和兩竹筐詩文。他寫有數百篇詩文,輯有《天樵集》。其中有仿白居易《醉吟先生傳》所寫的《醉琴先生傳》,是長數萬言的自敍詩,寫他從北京流荡江南的經歴,江淮东谈主士頗有傳鈔。他對我方寫的東西迥殊珍視,走到那里都隨身攜帶。有东谈主邀他出遊,他住往推辭説:「我的東西在這兒,未便輕易離開。」他終生不曾結婚,晩年寄居在他哥哥家裏。所寫詩文托一個老媼守护,在他生前就已經被用來燒火作念飯、糊裱房舍損失殆盡。死時才四十三歳,死後還有一個名叫成忍的福建僧东谈主,不遠沉趕來求琴,知谈老師已不在东谈主間,哀哭而去。他所傳的《忘機》、《釋談章》收在程雄所編的譜麇集(《西湖客話》、《陋軒詩》、《平湖縣誌》)。
莊臻鳳(約公元1624一1667後) 字蝶庵,揚州东谈主,善琴,兼長醫術。年少隨父居南京,因體弱多病,從虞山請來白雲先生醫病兼教彈琴。以後,又就正于當代名家,攻琴近三十年。他和韓畕的關係密切,經常對东谈主讚揚韓的琴藝,認爲比我方机密。他和东谈主們談到韓畕身後的淒涼景況,常「相爲流涕」。莊臻鳳迥殊喜愛西湖的山水风光,經常到那裏客居。「暇則屏居蕭寺,臥起禪榻。弄絃作響,木葉紛墜,冷風西來,薄寒中衣,蝶庵俯而想,仰而嘯」,進行琴曲創作的構想。所作十四曲收在《琴學心聲》中,大部分是有歌詞的。比較流行的是無詞的《梧葉舞秋風》和收在《松風閣琴譜》中的《春山聽杜鵑》(《琴學心聲•自序》、《想古堂集•王先舒序》)。
程雄字穎庵, 安徽休寧东谈主。幼時喜騎射、擊劍,後棄而學琴。「離北平而遨遊四方,以琴名世,僑寓武林西湖之上。」得韓石耕、陳山岷指法,「所彈曲操」,「一時無出其右者」。他象他的老師韓畕一樣,對我方的琴藝迥殊隆重,「有以百金求指授者,雄擲金罵曰:'若錢奴耳!奈何辱桐君!?'」一時闻东谈主如朱彜尊、毛稚黄、王士禎等东谈主制詞題贈,他都譜之入琴,集爲《抒懷操》,收在《松風閣琴譜》中。其中《九還操》、《松風引》是自敍性作品(《松風閣琴譜》、《徽州府志》)。
蔣興儔 (公元1639一1696)字心越,浙江金華府婺郡浦陽东谈主。受琴于莊臻鳳、褚虚舟。原爲杭州永福寺当家,公元1677年避亂東渡日本,公元1692年任水戸岱宗山天德寺当家。他初到日本時,語言欠亨,靠書、畫和琴與东谈主来去。他帶有五張琴,還帶有《松絃館琴譜》、《感性元雅》、《伯牙心法》、《琴學心聲》及我方撰寫的《諧音琴譜》。向他學琴的有醫生东谈主見竹洞,還有慕府旗下志杉浦琴川。琴川又傳琴給小野田東川(公元1683一1763)。東川開始以授琴爲業,教了不少琴生。據兒玉空空《琴社諸友記》所載,琴友多達一百二十东谈主。日本东谈主尊蔣興儔爲東皐禪師。現存《和文注琴譜》、《東皐琴譜》收有他所傳的琴歌,歌詞多爲歴代詩詞(井上竹逸《隨見筆録》、香亭迂东谈主《七絃琴之傳來》)。
清代琴歌作者還有:沈琯,字秋田,編有《琴學正聲》(公元1715)。汪恒(公元1692一1759)笔名汪紱,字雙池,著有《立雪齋琴譜》(公元1730)。還有陝西長安的王善(公元1678一1758後)字元伯,在《治心齋琴學練要》中收东谈主我方的創作共七曲。包括爲李白《幽澗泉》和岳飛《滿江紅》所譜的琴歌。
2. 廣陵派
江蘇揚州位於長江、運河交流之處,交通發達,經濟、文化都很繁榮。清代名畫家在這裏麇集,有「揚州八怪」之稱。李鬥有《揚州畫舫録》記載了這裏文化生涯的盛況。這裏的琴家馳名遠近,稱爲廣陵派。
徐常遇字二勳, 號五山老东谈主,清初順治時东谈主。他彈琴的風格近于虞山派,是廣陵派的首創者。廣陵派後來對於傳統琴曲的加工、發展很有设置,但是徐常遇在當時對待傳統琴曲卻迥殊妥贴。他對「古琴曲傳于本日,大都經东谈主刪改」的情況,提议了「古曲設有不盡善處,可刪不可增」的原則。他認爲如果「大麯過於冗長重遝」是允許「大加刪汰而成曲者。」他舉出《白天飞腾》刪爲《岳陽三醉》,《漢宮秋月》刪爲《漢宮秋》,《漁歌》刪爲《醉漁唱晩》的例子説:刪改者必須「能識作者之旨不可。」堅決反對「無知妄东谈主,謬爲妄刪。」他認爲刪比增好一些,意义是刪得不好,最多「如古玩字畫之有破損,其未損處,故仍未嘗減色也。」关联词增添得不恰當,就象一碗净水加進了汚濁,再也「無還原之日矣」。甚而認爲「即使加得極佳,終非古东谈主本來悉数」(《二香琴譜》)。他這樣過分強調「古东谈主本來悉数」,其實是放纵了东谈主們的發展創造,在實際上是行欠亨的。以後廣陵派發展、加工傳統琴曲的作法,實際是辩说了他這一主见。
他編有《琴譜指法》,公元1702年头刻於響山堂,以後又重刻於澄鑒堂,經他三個兒子校勘成書,即是現存的《澄鑒堂琴譜》。他的長子徐祜,字周臣。三子徐禕,字晉臣。他倆东谈主年輕時曾去北京報國寺,「擁絃角藝,四座傾倒。」一時京師盛傳「江南二徐」。康熙天子「聞其名,召見暢春院。祜、禕對饱读數曲」。弟兄三东谈主中以徐禕的设置最大,他父親的琴書編輯出书,主要过劲於他。《揚州畫舫録》中也説:「揚州琴學以徐祥爲最。」有东谈主以唐詩:「一聲之動物齐靜,四座無言星欲稀」,來讚好意思他的彈奏。徐禕的兒子徐錦堂,繼承了父親的琴學,並傳給了廣陵派的後繼者呉灴。
徐祺字大生, 號古琅老东谈主,亦然揚州著名琴家。他「篤志琴學,遂臻妙梧」、「毎以正琴爲己任。」曾遍訪燕、齊、趙、魏、呉、楚、甌越至好之士,「名震都下,爲昭代之首推。」徐祺廣泛商讨各家各派的傳譜,積三十餘年,編成《五知齋琴譜》。所收三十三曲中以熟派(即虞山派)爲主,兼收金陵、呉、蜀各派。曲譜中除解題、後記以外,還有許多旁注。這些翰墨記敍了對樂曲的明白和分析,井精細地注明出處及我方所加工之處。由於加工發展得比較成效,記譜又精密細緻,深受琴家的歡迎。
《五知齋琴譜》編成之後,很久未能出书。過了五十四年之後,他的兒子徐俊在安徴遇到了至好者周魯封,在周的幫助下,才於康熙六十一年(公元1722)首次刊印。徐俊字越千,周魯封字子安,他兩东谈主的關係被譽爲當代的伯牙和子期。「越千有譜,子安能考訂而周至;子安善琴,越千能磋商而屬和。」周魯封參予了《五知齋琴譜》的編輯修訂使命。他主張「一操必有一操之命意,即文不行入調以合奏,亦當存文而備覽,庶不負古东谈主制曲之心。」有些樂曲經過發展,原有歌詞已經不再能配上曲調,就把歌詞附在樂譜的前或後,如《胡笳十八拍》即是採用了蜀譜、呉詞,詞譜分記的法子。
呉灴公元1719一1802後),字仕柏,揚州儀征东谈主,學琴于徐常遇的孫子徐錦堂。他們和當時雲集在揚州的各地名手,如金陵呉宮心、曲江沈江門、新安江麗田,以及腹地的徐俊等东谈主成天在一起 「講求研習,調氣煉指」,「夜則操縵三更弗綴」(《揚州畫舫録》)。當時《澄鑒堂琴譜》、《五知齋琴譜》「行世已久」、呉灴處於廣陵派的郁勃時期。「殫心琴學數十年,古譜雅操,靡不淹通精詣」。他招揽了《律呂正義》和王坦《琴旨》,編琴的八十二首,名爲《自遠堂琴譜》共十二卷。他八十歳時受聘于觀察李廷敬,爲李的幕賓。在李的資助下,於1802年注销了這部廣陵派代表性的譜集。
汪明辰字問樵,曾向呉的弟子先機头陀學琴,他我方是揚州建隆寺的方丈(《蕪城懷舊録》)。他 「精於琴理,夏季熾熱,隨手成曲,名《碧天秋怨(想?)》,滿座生涼。」(《丹徒縣誌》)。谈光初年(公元1821)呉中一帶盛行琴會活動,明辰也經常參加演奏。平生弟子甚多,入室弟子有秦維瀚和丹徒谈士袁澄(《墨林今話》)。明辰头陀從釋家觀點出發,經常對學生們説:「樂之音足以宣幽抑,釋矜燥,遠脾气,移中庸。使东谈主神氣清曠,襟抱澄靜,超然如出东谈主境,而立於埃氛之表者,惟琴焉」(《蕉庵琴譜•自序》)。他把彈琴當作超脱于現實的妙技。
秦維瀚(約公元1816一約1868) 字延青,號蕉庵,揚州东谈主。晩年編成《蕉庵琴譜》,是廣陵派的晩期琴譜。秦履亨在該書的跋中説:編者「秉性沖淡,嗜古獨深。弱冠即精琴理,迨年逾五十,旦夕不倦。」秦維瀚受指于汪明辰,經常在當地「與諸名士風月清燕。諸名士以文、以詩、以書畫,而蕉庵敵以琴。」「維揚之經兵燹,蕉庵輾轉流徙,渡江而南,崎嶇呉越之間。他日歸來,蕪城已荒。諸名士大都風流雲散,而蕉庵巋然獨存。」「蕉庵靜坐一室,日臨晉、唐帖數行,理琴數曲,更以餘暇,彙輯古今琴譜而訂其得失。」這是《蕉庵琴譜》林達泉序中對編者的介紹。序中所説「維揚三經兵燹」,即是指當時馳騁于大江南北的太平天國起義大軍的活動。秦維瀚由於深受明辰的教誨:「超然如出东谈主境」,是以沒有象其他「名士」那樣逃脱,繼續他那「嗜古獨深」的生涯。
3. 金陶尽头門弟子
金陶字吾易, 嘉興东谈主。康熙年間供奉內廷"直養心殿鴻臚寺序班",以後告老還郷。康熙天子于丁亥年(公元1707)第五次南巡時,金陶進古琴及《奏禦琴譜》,(琴譜中包括《太平奏》、《萬國來朝》兩首歌功頌傅的琴曲,)受到天子召見,並給天子彈奏了《太平奏》、《平沙落雁》等曲。他晩年隱居西湖,王澤山求他教琴,遭到拒絶,但王澤山仍然毎天在門外聽他彈琴。有一天,聽不見往日的琴聲了,王推門進去,發現金已臥病在床。王於是盡心侍護,終於感動了金陶,把我方的全部技藝都傳授給王。王澤山又傳給了李玉峰(《嘉興府志》、 《二香琴譜》)。
雲志高(約公元1644一約1715) 字載青,號逸亭,廣東文昌东谈主。四歳喪父,六歳爲亂兵所掠,漂泊於異郷,在福建一個周姓家裏寄養成东谈主。周家對他象親东谈主一樣,初學書法,後專心學琴,"雖祁寒炎暑臥病應酬,未嘗少輟。而乎生顛沛流離,子母相失,牢騷哀怨之懷,嗟叹抗拒之氣,語、默、動、靜莫不於琴焉寓之。"他認爲彈起琴來不错"忘乎順逆之境","泯其毀譽之形"、"衆事爲之不紛"。他即是這樣專心致志、堅持不懈地從事琴學(《蓼懷堂琴譜•自序》)。他雖飽經憂患,卻"爲东谈主喜交遊,冠蓋相望於途。毎朝出暮歸,衣不解帶即饱读琴。或请客池管,列坐陳觴,呉歌楚舞,少間,即對客饱读琴。"他曾多方托东谈主探求從小離散了的母親,最後,終於在時隔三十年之後,和母親團聚。他"嘗遍訪呉、越、齊、楚之以琴名世者。及至燕京,與國師金公吾易聲調契合,針芥投合。入粵相訪,戻止池亭,留連兩載,盡傳其秘。因嵇訂撰注,全面成譜,壽諸梨棗"(《蓼懷堂琴譜•黄國璘序》。現存《蓼懷堂琴譜》所收三十曲,即是雲志高和金陶兩东谈主的傳譜。
韓桂(約公元1771一1833) 字古香,武進东谈主。他是金陶的再傳弟子,李玉峰的學生。學成之後,"北至京,西走蜀,往來江浙數十年。凡遇名家,必忍让請益。"年過六十之後,雖已譽滿寰球,仍不斷學習。聽説誰有好的琴曲"必虔誠請授,忍让習練若初學者。故既得之後,無不青出於蘭"(《二香琴譜•自序》。他的學生蔣文勳在《祭韓古香文》中,追憶了他對韓桂的認識過程,説:领先"尚不知夫子之淺深",以後遇到先機头陀(呉?的學生)等名手之後,才知谈老師是"上追嚴(澂)、徐(青山),近繼王(澤山)李(玉峰),薄海內外,無其匹也。"蔣文勳在《二香琴譜》中所收三十曲,注有不同來歴,即是韓桂從多方面學習的結果。
戴長庚(公元1776一1833後) 字雪香,休寧东谈主。他熟习民間音樂,闪耀律呂之學,年近五十才開始向韓桂學琴,爲的是幫助弄清律呂中的意旨。他結合民間音樂、琴、笛和宋东谈主詞譜來商讨律呂,著有《律話》一書。在該書自序中説:"前代談律諸賢,齐從雅樂一途進取,而庚卻從民樂一谈往來。"他商讨律學能夠結合民間音樂實際,和前东谈主有著根底的不同。對此,他是引以爲榮的。書中所收諸曲中,有他自製的兩曲。他的律學知識對蔣文勳很有幫助。
蔣文勳(約公元1804一約1860) 號夢庵,又號胥江,呉縣东谈主。幼時聽东谈主們談論伯牙和子期的故事,迥殊羨墓他們的友誼。十一歳時,見有东谈主抱琴路過館門,曾追著想聽他彈奏。十六歳從書法老師那裏,知谈當代還有不少琴家。老師給他介紹了一位談先生,彈奏《平沙落雁》聽得他直打打盹儿,覺得簡直像是彈棉花。後來他向談先生學了一曲《良宵引》之後,再聽這首《平沙落雁》,"則洋洋盈耳,迥異前日焉!"感覺和昔日悉数不同了。於是他覺悟到:"不得其門,登其堂,入其室,未由知其中之無盡寶藏也。"
三年後,書法老師又讓他聽了海內名手韓桂彈奏《平沙落雁》和《釋談章》,感受更深。他寫谈:"令东谈主心醉,即一彈一按,一上一下之間,無不出东谈主意表。遂師事之。"在學琴過程中,韓桂饱读勵他説:"汝老老實實的彈去,工夫既到,純熟之後,有不期而然者。"經過刻苦練習,他又進一歩體會到:"我之指下久煉而成者,豈旦暮間模擬而可得耶?"
甲申歳(公元1824),戴長庚也從韓桂學琴之後,經常爲蔣文勳"褒贬过错,評賞佳妙。"蔣文勳爲此在詩中寫谈:"毫釐絲忽費辩论,海內至好戴雪香。"他把戴雪香看作念是"真當世之子期也"。有东谈主曾問蔣文勳:你彈的《洞庭秋想》,起手的三絃九徽四分是什麽音?蔣答不上來,後經戴的指點,才知谈是變徴音。從此,他又拜戴長庚爲師,學習六律六呂之名,和三分損益,隔八相生之法,"始有以發明曲操之音調。"他認爲"無戴師之律,不足輯譜。"由於戴雪香和韓古香兩位琴師的名字中都有一個"香"字,他編的琴譜因之就名爲《二香琴譜》,用以紀念他的兩位老師(《二香琴譜•自序》)。
第二節 琴曲
清代的琴歌作品數量不少,况兼一般都有作者可尋,但這些琴歌在音樂藝術上的设置不很凸起,流傳不廣。比較水平高的是器樂化的琴曲,但這類器樂作品常常遏抑易辨別最早出自誰家之手。這些作品中有些是借用了傳統題材,就更容易使东谈主誤會為傳統的古代作品。如:《水仙操》的題材取自伯牙學琴的故事,《鷗鷺忘機》的題材取自海翁和鷗鷺的寓言,這些題材都有著迥殊悠久的歷史淵源,甚而不错上溯到漢代昔日。清代琴家借題發揮,另創新意之後,卻又常常沿用過去的解題。不過,只消核對一下昔日的曲目、曲譜,比較一下它們的體裁、風格,就不難確定它們是清代以來新出現的作品。另外象《龍翔操》這樣的曲目,儘管出現得較晚,卻與昔日的《龍朔操》(即《昭君怨》),混同起來,以致解題採用了王昭君的故事。其實,清代這首作品與傳統的《昭君怨》毫無共同之處。當然,象莊臻鳳所創作的《梧葉舞秋風》,這樣類型的作品,在作者的問題上不需再有懷疑。然而,這樣有明確作者可尋的琴曲不是许多的,絕大部分在輾轉相傳的過程中,經歷代琴东谈主的加工,已很難究其根源了。
1. 《水仙操》
關於《水仙操》,一般在解題中都沿用這樣一則故事:伯牙向成連學琴三年之後,曲子雖然彈會,卻達不到「精神孤独,情志專一」的进度。後來,伯牙獨自一东谈主在蓬萊山上,只聽得「海水汩沒漰澌之聲,山林窅寞,群鳥悲號。」恍然穎悟,於是援琴歌谈:
「繄洞渭兮流澌濩, 舟楫逝兮仙不還。 移口头兮蓬萊山,?欽傷宮兮仙不還。」
此後,伯牙遂成為寰球能手。故事的趣味是講:學琴不行只停留在技術學習上,必須有較高的素養才智表現樂曲的情性。
故事初見於漢代的《琴操》,唐、宋以來多有轉載。北宋的《琴曲譜錄》中雖有此曲目,卻不見於明代的傳譜,看來已經失傳。曲譜初見於《五知齋琴譜》,用的是《秋塞吟》的曲名。《五知齋琴譜》中,特別注明:「時腔,非古調也」。又注明傳自金陵派。在《五知齋琴譜》之後,同樣的曲譜在《自遠堂》等譜麇集,卻把它名之為《水仙操》。因此,琴家常常將曲意明白為伯牙學琴的故事。現據《自遠堂·水仙操》介紹如下:
首段為散起,第二段之後步步加緊,到第六段形成飞扬,以後又逐段收束。 首、尾各有一段泛音曲調相互呼應。開頭用了如下一段幽靜而纖麗的泛音曲調:
(五線譜略)
入調之後,運用委婉淒惻的按音滑奏,描繪出伯牙孤寂一东谈主,處於蓬萊仙島中孤独的心思。入調後各段主調肖似,如第三段開頭用了這樣的曲調:
(五線譜略)
第七段之後,著重發展了前边出現過的欸乃曲調,借以描述伯牙乘船歸去時的清闲。
(五線譜略)
全曲以傳說故事為線素,成效地刻划了一個幽好意思寧靜的神話世界。自從《自遠堂琴譜》定名為《水仙操》以來,相繼刊載它的十多種譜,都沿用了同樣的解題。有的說此曲:「逸韻泠然,摹神之作」,有的說它:「纏綿幽咽,頓挫悠揚。」這首琴曲成為近代流行曲目之一。
2. 《鷗鷺忘機》
樂曲內容是根據《列子》中所載的一則寓言故事。這個故事說:海鷗經常從天外飛落在漁船的船頭,和漁翁暗示親近。漁翁晚上回家把這一快活的景色奉告老伴。老伴說:「咳!你真傻,怎末不捉幾只拿回家來玩玩?」第二天漁翁出海打漁時,海鷗們好象已經识破了漁翁的機謀,它們沒有一個飛下來上鈎,再也不和漁翁親近了。這一則寓言告誡东谈主們:不可存有機心,只消忘掉了機心,才智回歸於当然。
宋代浙派琴家劉志方,曾用這一題材創作有《忘機》一曲,明代琴譜中經常刊載,並用過《海翁忘機》等名稱。清代流行的這一首,比它短小得多,悉数是另一首新作,在方式和內容上都有所不同。它著重表現了「海日朝暉,滄江夕照,群飛眾和,翱翔自得」的景色(《五知齋琴譜·後記》)。它擺脫了沖淡虛無的傳統風格,「入調即用進復、退復,重見疊出」,使东谈主「聆此音,心怦怦動而喜。」對於「此種指法,近日頗尚之」的情況,谈學家們很不以為然,甚而攻擊它是「鄭衛而甚焉者」(《琴譜諧聲·後記》)。
它雖被稱為「遊戲小品」,卻有著頗為雋永的藝術效果。急速的泛音滾拂把东谈主引入好意思妙的海上勝境,動聽的按音滑奏則表現出海鷗目田稳定凌空翱翔的清闲。試以其第二段開頭幾句為例:
(五線譜略)
3. 《龍翔操》
漢代琴操中的《飛龍引》雖然早已失傳,但是以龍翔鳳舞為題材進行藝術創作的傳統,卻一直存在。「龍翔」顧名想義,是指龍在天外飛翔。但是清代一些慣於附古的琴家,卻把它和《龍朔操》混同起來。明代的《杏莊太音補遺》,曾在曲目中誤把「朔」印為「翔」,從此,「龍朔」就變成了「龍翔」。其實,清代的這首《龍翔操》和傳統的《龍朔操》根底不是一趟事。儘管《龍翔操》援用了《昭君怨》的解題,一般演奏者卻不睬會它,而是按標題的趣味和作品實際表現的內容,來處理這首作品。在實際音樂演奏中,聽不出甚麼哀怨的意味;违犯,聽到了活潑、歡暢的曲調,描繪出龍在穿雲入霧時的生動清闲。
全曲共十段,主要曲調在曲中反復出現,如第四段中:
(五線譜略)
採用短句重復的手法,擴充了尾部,在尾部引入泛音曲調。曲調流暢,節奏活潑,頗有熱烈歡騰的意趣,和龍在天外飛翔的景色頗為吻合。現在流傳的這一琴曲見於《蕉庵琴譜》。
4.《梧葉舞秋風》
此曲的作者莊臻鳳在《琴學心聲·凡例》中介紹他的創作經驗,寫谈:「予肊制新曲,或偶得名东谈主佳句,或因鳥語風聲,感懷美妙,笔直應心。」說明是在文學作品,或当然景物的啓發下,創作出曲調來的。同時他很強調作品的獨創性,說:「音律句讀,弗類他聲,若不發明,難於上钩」。他的這首《梧葉舞秋風》,比較能體現我方的創作理論,是現存他的十多首作品中最受歡迎的一首。《二香琴譜》在後記中說莊臻鳳的作品「惟此曲盛行於世,亦惟此曲最好,故集譜者多收之。」有二十多種譜集收有此曲。《梧葉舞秋風》的曲調淳厚質樸,是以《琴學初津》認為「是操節奏平順和緩」,「可為来源之梯階」。此曲的意境是很耐东谈主尋味的,如句尾常出現八度下行的跳躍,具有在秋意疏淡中,沈想默想的靜態。而演奏中上、下換音的運用,又有著風吹葉舞的動態。試以其第五段為例:
(五線譜略)
第三節 琴論
琴學理論經過明代的低潮階段,隨着音樂實踐的不斷豐富和開展,到清代又有了新的飞扬,出現了許多有價值的論述。它們触及到演奏、創作、琴律、琴派以及歌詞等許多方面,不少論述比較有條論况兼深入,使得琴論的發展達到了一個新的水平。
1. 莊臻鳳的《凡例》
莊臻鳳在他的《琴學心聲·凡例》部分,談了許多理論問題。除了上一節中介紹的創作問題以外,還有如下幾點:
關於琴派,他認為:「派有南北之分」,並且具體舉出當時的主要派別,包括:琴川(即虞山派)、白下(即金陵派),古浙(浙派)、中州(河南)等琴派。主張尊重它們的不同風格和特點,反對根據我方的好尚,肆意褒貶不同的琴派的作法。
關於歌詞,他指出有兩類作品,應當區別對待:一類是器樂化了的琴曲,如:《秋鴻》、《瀟湘》、《峻岭》、《活水》等。它們已經是“音出当然”,「妙自入神」,高度發展了的器樂作品,因之「不喜以文拘之,拘之則音乏滯」。反對生硬地配以文詞,減弱或破壞了它的藝術表現力。另一類如:《陽春》、《白雪》、《搗衣》、《陽關》等,說它們「原取文諧音,豈可捨文而就音乎?」同時也反對一些「不善諧音者」,把作品配得「支離斷續」,破壞了它的藝術性。
關於音樂的作用,他認為「琴乃除憂來樂之意」,不贊成那些「悲愁怨悼之詞,撫之轉增惆悵」的消極效果。
2. 戴源的《饱读琴八則》
《春草堂琴譜》(公元1744)中的這個《饱读琴八則》,據執筆者戴源説明是他和蘇璟、曹尚絅幾個琴友平日議論的總結。其中提议不少成心的新見解。
第一則「彈琴要得情」,強調了表達口头的紧要。説琴曲是爲脸色而存在的,「有是情斯有是聲,聲情倶尚,乃爲有曲」。要作念到「得情」,必須是「讀書論世」,具備一定的文化素養。同時,演奏者還需專心致志,不行夠「塵翳縈心,隨手东谈主弄」,纵情從事。
第二則「要彈琴如歌」,重視作品的曲調性。認爲:「所傳之音,即所歌之聲。」主張對琴曲的演奏,應當象唱歌那樣当然,「須聲聲諧調,句句合韻,高下疾徐,不止出諸其口。」反對「弄奇設巧,怪不成聲」。
第三則「彈琴要按節」。分析了節奏的各種變化,指出節奏的紧要性。
第四則「彈琴要調氣」。辦法是先要熟习音調,在轉折處換氣,在句段結束處延展,使之從容当然。
第五則「彈琴要煉骨」。講求「不僅於指上求之」,况兼要「有混身之全力」。只消這樣,才智「觸指齐成金石聲」。
第六則「彈琴要取音」。把徐青山的二十四況抽象爲:「清」、「和」兩個字,講求句調分明,氣脈連接。条目作念到「清而不枯,和而有節。」
第七則講「明譜理」。要認真奏出譜中所教唆的指法變化,才智彈出它的「音韻」。
第八則「辨派」。分爲竦脱古淡的「山林派」、纖靡動东谈主的「江湖派」,律嚴音正的「儒派」。主張各派中「從其善者」。
3. 王坦、曹庭棟的琴律商讨
王坦字吉途,乾隆初年南通州东谈主。從小跟父親學琴時,就對古今定調名稱的矛盾現象提议了疑問。受到父親的訓斥,以後就"不敢複請。"但他對於這一個沒有得到解決的問題,總是"怦怦於心,暦有年所。"父親弃世之後,他又"挾琴走四方。有善琴者,即與之往復質疑,卒未得一當。"向琴东谈主請教也沒有結果,於是又向藏書家借閲暦代律書,關於琴律的問題還是始終得不到解答。最後他我方"反復潛玩,沈想累昼夜。以五聲之數核其理,然後悟一絃之爲徴也。"原來琴的七條絃序,在演奏中早已經是第一絃爲徴音,关联词在許多理論文章中,卻一直把它作爲宮音,從而産生了一系列矛盾現象。由於他弄通了這一關鍵問題,和它相聯繫的許多問題,也就能夠得到合理的解釋。於是王坦"引而伸之,觸而長之",經過了五年的努力,在乾隆九年(公元1744),寫出了《琴旨》一書。此書被譽爲"發前东谈主之所未發之旨"(《琴旨•自序》)。以後琴家,如呉[火工]、陳世驥等东谈主,都從這本書中得到了成心的啓示。
王坦懂得琴曲领先是由赞颂演變而來的,但他和嚴澂一樣,對後世一字對一聲的填詞作念法,迥殊反感,認爲是:"謬種流傳",不僅失去了"歌永言"的傳統,况兼遠不如元曲那樣"抑揚高下"、 "宛轉可聽"。他認爲古曲離開了原詞,傳之已久,不需再行填配,以免"岐而二之"。主張就音樂自身來欣賞,説:"聲音之谈,感东谈主至微,以脾气會之,自得其趣,原不系乎詞也"(《琴旨•有詞無詞説》)。
對於琴派,王坦認爲是由於不同的生涯風尚所導致的,"五方風氣異宜,故俗尚不一。"説它們"傳派雖分,音律實合。"並評論當時琴派説:"中州派古雅端嚴,寬宏蒼老,然宅心過剛,殊失仇柔樂易(意?)。浙派清轻柔俗矣,借其填詞合曲,好作靡曼新聲。八閩僻在邊隅,唐宋後始預聲名文物,其派多棄古調,務爲不經之詞,豈無乖於正始?金陵派之參序有節,抑揚有紀,可謂得古韻之遺。第取促節繁聲,猶难免六代淫佚之失。"在這些派別中,他對浙派、八閩确定較少,對中州、金陵确定較多。最後談到虞山派,則大爲讚揚:"一時至好,遂奉爲楷模,咸尊爲虞山派。"雖其中也有东谈主"喜工纖巧,好爲繁蕪",那是他們"以膺亂真"的縁故(《琴旨•支派辨異》)。
曹庭棟(公元1699一1785)字楷东谈主,號六圃,嘉善东谈主。他"絶意進取,閉門讀書",以繪畫知名于時。從小學琴,以後暦考漢、唐律書,發現"論者紛紛,卒無定法。"原因是理論和實踐脱節,"論律者妄言其理,而不行施於用;以指法授受者,能施於用,而究其理,於是住往相左。"經過他我方的鑽研,於乾隆十五年(公元1750),寫成《琴學內外篇》,《內篇》論"琴律正、變,倍、半之理,及定徽轉調之法。"《外篇》則"薈萃古今琴説,而以己意斷其黑白"(《四庫存目摘要》)。
通過王坦、曹庭棟的商讨,進一歩澄澈了從漢代以來的比附謬説,如把一、二絃比爲君臣,把十三徴比爲十二月加閏月,把琴長的三尺六寸半比爲一年的三百六十五天等等。這類胡謅,長期充斥在琴論領域,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經過許多琴东谈主的努力,才得以肅清。
4. 陳幼慈的琴論
陳幼慈字荻舟,浙江諸暨东谈主。從小就工於琴、棋,後來官至戸部侍郎。"以琴遊於朱門,縉紳從遊者甚衆。"他發現傳統的譜集,常常有"炫博矜奇"的误差,豪侈使讀者"畏難罕學"。於是他把十六首流行的琴曲,刪繁就簡,在谈光十年(公元1830)編成《鄰鶴齋琴譜》。其中琴論部分,他提议了一些獨到的見解。
他總結了琴音變化的規律,認爲:"總之,則清、濁二音相互配合,使之宣導湮鬱辛劳。"又總結琴曲節奏變化規律,説:"凡制曲,始而必緩作,漸引入調,繼而稍緊成章,至曲將終,又須延缓使收。無論長曲、短曲,同此一法。"
他認爲"古時無譜",因而"琴曲無古調可宗"。舉出《陽春》、《白雪》這類著名古曲爲例,説它們"莫不设想古意而成。"基於這樣的明白,他主張習熟傳統琴譜之後,不错根據我方的體會 "加以潤色",反對"泥古恪遵"。他特別确定並推薦了《松絃館》、《大還閣》和《自遠堂》琴譜。
他從演奏風格和琴曲構成方面,指出南北琴派的區別,説:"南調數句後,必加收束另起,如韜撮三聲、撮五聲,齐收束之聲也。另起以達未盡之意,使情致纏綿宛轉,恒多幽閒適怨之音。北曲激昂悲歌,聲多强烈,故一氣呵成,無結束另起之意,恒多僨發盛歎之音。"
他也象一般琴論家那樣提议:"彈琴忌江湖時派"的論點。但是他進一歩作出了一些合理的具體分析,説:"時派無非以指法纖巧、輕捷取音,順指彈過,不辨宮约定位,以熟爲勝。"主張"以沈重、堅實爲體,以吟猱婉轉、含蓄停頓爲用。"他反對輕浮和纵情,"徒使速速彈畢,以爲純熟。"他認爲《客窗夜話》、《普安咒》、《釋談章》,都屬於時派曲目。至於以《大學》章句譜曲,更是他堅決反對的"俗韻"。
他很不贊成"動稱宗常熟派、金陵派、松江派、中州派。或以閩派、浙派爲俗,以常熟派爲雅,以中州派爲正"的絶對化的説法。主張去掉門戸之見,"無偏執某派之議"。
以上這些主见,在今天看來似乎是顯而易見的意旨,关联词在當時卻很少有东谈主能象他這樣一語谈破。他能夠明確地加以總結,對於啓發想考,明辨黑白,無疑是有幫助的。
5. 蔣文勳的《琴學粹言》
蔣文勳的《琴學粹言》,見於《二香琴譜》(公元1833)。包括論琴詩、論指法、論派、論琴歌。
論琴詩中探討了若何以詩文描寫音樂的問題。确定了唐东谈主白居易和宋东谈主白玉瞻等东谈主描寫彈琴的詩。對元东谈主耶律楚材,引録了他的:"今睹楱岩意,節奏變神速"的句子,又引了"众东谈主不識棲岩意,祇愛時宜熱鬧琴"的句子,來説明琴曲演奏"速中有遲,遲中有速"的辨證關係。並説:"否则,若運算元然,成何結構?"這話很有意旨,沒有快和慢的對比變化,一味快彈,象经营盤那樣,是談不到樂曲的章法結構的。歴代琴东谈主對韓愈的《聽穎師琴》頗有爭論,蔣文勳提议了更爲新穎的主见,他認爲詩东谈主是貶抑奏琴者,而不是讚揚。如果真的讚揚、确定穎師的演奏,韓愈應當是百聽不厭,条目他一彈再饱读。然而詩的最後卻是:"推手遽止之",足見詩东谈主是決不再想聽下去了。
論指法部分,把右手指法抽象爲:點子、輕重、手勢;左手指法抽象爲:吟猱、綽注、崎岖,並逐項進行了分析。他把兩手之間的關係,比爲文章中的虚實字,説:"右彈如實字,左手如虚字。文章中實字亦有輕有重,有正有側,有賓有主,有詳有略。"又比作寫字:"右彈如筆劃,左手如映帶,而筆劃中亦有粗有細,有長有短,有濃有淡,有正有偏,有起有伏。"從而證明演奏中"實中有虚"的辯證關係。他主張"在實處勤勉",説:"奇從正出,虚從實來。"認爲左手的虚音"學者无用不爲病,用而欠安適足爲病。"這裏的"實音"即按指的音準和節奏,"虚音"即走手音的裝飾變化。他認爲"實"是演奏的基礎。
在"論派"中,他回顧了春秋時鍾儀操南音,唐东谈主趙耶利論呉、蜀琴派,説明琴派古已有之,用來印證當代的:"中州、白下。江浙、八閩之分"。説這些派別"于今或滅,或微",一直在變化之中。他還介紹了當代琴界的風尚是:"世所傳習多宗呉派,雖今蜀东谈主,亦宗呉派。"又説:"呉派後分爲二:曰虞山、曰廣陵。"他分析了這兩派的師承淵源,指出虞山派的真实創始者,應是嚴澂的老師陳星源和他的父親陳愛桐。同時也指出,廣陵派"其氣味與熟派疏导。"這些都是很有見地的。
在"論歌詞"中,把琴曲分爲兩大類:一類呈"朝廷雅樂",以合奏爲主。爲的是"宣揚功德,故齐有文。"另一類是"世俗獨彈之虚譜",如伯牙的《水仙》,沈遵的《醉翁》。説它們"導養神氣,調和情志,故齐無文"。他确定了《松絃館》、《大還閣》、《澄鑒堂》等無文之譜,批判了楊表正等东谈主"循字配音"的荒謬淺鄙。
蔣文勳這些琴論,根據實際材料,通過詳盡而系統的分析。鮮明地提议了具有説服力的意見。這樣精彩的音樂論述,在琴壇中頗爲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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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近代 英文)
(序)
經過鴉片戰爭,我國淪為半封建半从属国的社會。廣大东谈主民不胜帝國主義和封建勢力的雙重莊迫,掀翻了以太平國為代表的一系列農民创新運動。在短短的不到百年的時間裡,各個領域都經歷了前所未有的深入變化。古琴音樂藝術,也在這一總的趨勢下,出現許多新的情況。
這一時期對封建勢力趨於解體,許多琴东谈主的生涯動蕩,開始更廣泛地接觸到社會刪各階層东谈主士。以吳越為中心的琴壇,渐渐分化為許多方位门户,包括:閩派的祝桐君、川派的張空山、諸誠王氏和京師黄勉之黃勉之等。民間的工尺譜開始引進琴譜,民間的花饱读、谈情等俗樂也被譜成了琴曲,普及性的譜集如《琴學入門》等一再重版。在這樣普及的基礎上,琴學的理論也有進展,特別是對作曲旨趣尽头基本手法,作了深入而細致的總結。
第一節 琴东谈主
1. 勇于「從俗」的 張鞠田
張椿(約公元1779——約1846)字大年,號鞠田,昭陽东谈主,工書畫,善度曲,尤精於琴。他最凸起的特點是:敢於把民間流行的音樂作品譜成減字譜。收入《張鞠田琴譜》中的,有根據花饱读、谈情、《跌落》、《劈破玉》、《四大景》、《四好意思具》、《傍妝台》、以及昆曲《冥判》、《寫本》等改編的琴曲。在他昔日,雖也有不少琴曲和民間音樂有著密切聯繫,但是象他這樣多量地、径直運用民間音樂還是罕見的。他發現並指出傳統琴譜的缺點,認爲減字譜的節奏的記寫很不精密,最多只消斷連,緩急的劃分,卻沒有板拍。因此,他在琴譜中加附有工尺譜,這是琴壇的一個創舉。繼他之後,祝桐君、張鶴、楊宗稷等东谈主,也陸續採用了工尺譜。這種作念法在當時雖然是大勢所趨,但是阻力重重,直到百年之後,還有一些东谈主對此抱有強烈的反感。據此,可見張鞠田首創精神是難能可貴的。
2. 祝桐君尽头後繼者
祝鳳喈(?——公元1864)字桐君, 福建浦城东谈主。他父親好琴,家有藏琴數十張,專門有一個"十二琴樓"貯之。他哥哥祝鳳鳴,字秋齋,繼承了家學。他十九歳開始向哥哥學琴,戮力於琴學三十多年。"官于江浙,以琴自隨,所至名噪一時","以琴受業者,恒不遠沉而來",弟子中以許海樵"尤負闻明"。祝桐君戮力於琴譜的搜求,經過多年,彙集了明、清刊傳的譜集三十多種,他逐个加以比較之後,認爲以公元1744年蘇璟編輯的《春草堂琴譜》爲最優。於是他詳加校訂,寫有評語,準備重版。後來,由他侄子祝慶年,字安伯,于1860年付印,以後又屡次重版。他我方所撰的《與古齋琴譜》,則是琴論專著。
張鶴字靜薌,浙江瑞安东谈主。 他是上海玉清觀的谈士,長於詩、書、琴、畫,曾就學于祝桐君。他把祝氏傳譜加上工尺譜,又採用了《與古齋琴譜》中的論述,輯爲《琴學东谈主門》,初刊于同治三年(公元1864),以後又兩度重版,是流行的入門琴書。
陳世驥字良士,呉江东谈主, 工於琴,兼長書、畫、鐵筆。他得到《與古齋琴譜》之後,"眠食與倶者三閲寒暑"。在演奏中他又融會了王坦的《琴旨》, 在上海和祝聽桐、何桂笙一起研討,編寫了《琴學初津》。二十年中改寫了三次,於公元1902年定稿,雖未及付印,但頗有影響。書中所收五十曲,他都詳加評論,被認爲"無不中彀,言之啓豁东谈主心,句句開通奧竅"。"同調諸公無不歎服","從學者桃李盈門"。
3. 川派張孔山、顧周至
張合修字孔山,號半髯子,浙江东谈主, 曾學琴于馮彤雲。咸豐時(公元1851——1861) 在青城山中皇觀當谈士,一時來青城山求琴者甚衆。但張本东谈主卻經常雲遊在外,與灌縣谈士楊紫東、《錢氏十操》的作者錢綬詹等东谈主交流琴藝。光緒初年(公元1875)繼曹稚雲之後,在唐彜銘家爲篾片,協助他把多年搜求的數百首琴譜詳加審訂,選出了一百四十五首,編爲《天聞閣琴譜》,是明清以來收譜最多的譜集。光緒三十年(公元1904)在武昌懸牌授琴爲業,門弟子甚多。得其傳者有華陽顧周至,號少庚。他的兩個兒子:顧雋,字哲卿(公元1879一1949)。顧犖,字卓群(公元1881一1936)傳其學,並將其傳譜輯爲《百瓶齋琴譜》。顧氏在1912一1916年在長沙和彭慶壽等东谈主組織了琴社。張孔山所傳的琴曲以《活水》、《醉漁唱晩》、《普安咒》、《孔子讀易》等曲最有特點。《活水》一曲是張孔山的代表作,尤其受到琴界的重視。
4. 諸城王氏
山東諸城湧現了幾位王姓琴家,當時稱:"諸城二王"或"琅琊三王"。以後又有王魯賓發展了具有山東方位特质的琴曲。
王溥長(公元 1807——1886)字既甫, 派宗虞山。所傳十五曲,經後东谈主輯爲《桐蔭山館琴譜》。其子王作禎,字心源(公元1842-1921)傳其學。他和派宗金陵的王雩門,字冷泉(約公元1807一1877)稱"諸城二王"。兩东谈主琴派雖不同,經過交流切磋,所奏之曲多有同者。王雩門輯有《琴譜正律》,其中首次注销了諸城派的《長門怨》。
王露(公元1877——1921)字心葵。 自幼從其父王作禎學琴三年,以後又學王雩門所傳諸曲,綜合了虞山、金陵兩派的特點,而昔日者爲主。八年後赴日本學欧好意思音樂六年,曾隨孫中山的興中會從事创新宣傳,回國後拒絶了袁世凱的"入都正樂"之請,在家郷管工斲琴。他最珍愛的一張宋琴,曾在亂兵中失盜,後以肥土十畝贖回。公元1915年"北遊燕趙,南暦呉楚",在章太炎的啓發下,回濟南大明湖結"德音琴社",一時學者甚多。公元1918年蔡孑民聘他爲北京大學教師。在北京組織了國樂商讨社。張友鶴、詹澂秋都是他的入室弟子。所傳二十八曲輯爲:《玉鶴軒琴學选录》,一時和"諸城二王"並稱爲"琅琊三王"。
王魯賓(公元1866——1921)字燕卿, 受學于王雩門,經康有爲介紹,到南京高级師範教琴。他善於招揽時曲編之入琴,所傳十四曲經弟子徐卓、邵森編印爲《梅庵琴譜》。
5. 黄勉之及京師琴家
黄勉之(公元1853——1919)江蘇江寧东谈主。 曾受業于蕭山陶夢蘭,技長的琴曲有:《漁歌》、《梅花三弄》、《漁樵問答》、《平沙落雁》等。清末在北京以 "金陵琴社"的牌号招攪弟子,其著名的有:楊宗稷、賈闊峰、史蔭好意思、溥侗等(《枕流舊友琴譜抄》、《琴學從書》)。
楊宗稷(公元1865——1933)字時百, 號九嶷山东谈主,湖南寧遠东谈主,清末貢生。在家郷曾學過琴,到北京後又繼續向黄勉之學琴。讀書、寫作很勤奮,公元1911一1931年陸續編著了《琴學叢書》四十三卷,約七十萬字。翰墨部分渉及面很廣,曲譜部分有三十二首,附有工尺板眼。晩年設"九嶷琴社"傳琴,當代琴家管平湖曾從其學,其子楊葆元亦能琴(《今虞琴刊》)。
賈闊峰, 别称擴風,原係小商販,售棉線、面帶為業。向黃勉之學琴後,又到殷商貴官之家授琴,以後改以此為業。黃勉之弃世之後,繼承了他的「金陵琴社」的牌号,和琉璃廠以販琴、修琴為業的張笏臣密切配合,相互標榜,以招攬商业。
溥侗(公元1871——1952; Wiki)字西園,一字後齋,號「紅豆館主」。清皇族遺冑,長於書、畫、崑曲和琴。在畫方面和畫家管敏安(管平湖之父)相友,在琴方面和小配头劉簣同受業於黃勉之。長於演奏《漁歌》。 史蔭好意思, 江都东谈主,學琴於黃勉之,能奏箏、琵琶、簫、管、笛等民族樂器。抗日戰爭前一直在北京中等學校教書,以後失業返鄉。有《點拍琴譜》、《施頌伯琵琶譜》等遺稿存世(《今虞琴刊》)。
張春圃,北京琉璃廠某店學徒,因為琴彈的好,慈禧召他入宮演奏。。。。 (下略)
第二節 琴曲 (略)
活水
醉漁唱完
長門怨
關山月
秋風詞
第三節 琴論 (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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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現代
(序)
在十月创新的影響下,我國興起了以《五四》運動爲標誌的文化创新運動。這個運動狠狠地打擊了垂危的封建文化勢力。1919年在蘇州、上海連續召開了兩次範圍很廣的琴會。一次由鹽商葉希明主辦,在蘇州怡園召開。這次麇集了北京、長沙、揚州、上海、浙江、四川五省、十一地區的琴东谈主,共三十一东谈主,會期一天。會上有十五东谈主演奏,會後綜印了《怡園會琴實記》。另一次由鹽商周慶雲、報業史量才等东谈主主辦,在上海晨風廬召開,會期三天,兩天演奏,一天座談。會上散發了周慶雲主綜的《琴史續補》、《琴書存目》等書。會後留住琴东谈主李子昭、昊浸陽、符華軒等與鄭覲文繼續編輯《琴操存目》。1934年査阜西等东谈主組織了「今虞琴社」,先在蘇州,後移上海,如期聚會。當代琴家如常熟的呉景略,揚州的張子謙等东谈主,都是社中骨幹力量。他們聯繫並推動了各地琴社的活動,包括北京「嶽雲琴會」、長沙「愔愔琴社」、太原「母音琴社」、揚州「廣陵琴社」、南京「青谿琴社」、南通「梅庵琴社」等,一時頗爲活躍。其中今虞琴社的活動,一直繼續到全國解放以後。
第一節 琴东谈主
己故琴东谈主中有南京的夏一峰、成都的龍琴舫,濟南的詹澂秋、南通的徐立孫、廣州的招鑒芬等东谈主,他們在當地都頗著聲譽。而對全國琴壇具有較大影響的是周慶雲、管平湖、査阜西、呉景略、張子謙。
周慶雲(公元1861——1931)字湘舲, 號夢坡,浙江烏程东谈主。清代曾任教諭,後經營鹽業,爲上海有名的殷商。他储藏琴書、古琴甚多,稱 「江南第一」。由於好琴,他經常宽待各方琴客。1919年他在上海晨風廬邀集各地琴家,舉行了一次无际的聚會,會上散發了他主編的《琴史補》、《琴史續》、《琴書存目》等書。《琴史補》是補充朱長文《琴史》中遺漏部分;《琴史續》是把宋代的《琴史》繼續到清代,收有六百多琴东谈主的有關記載,並逐條注明出處,便於使用者査閲原始資料。《琴書存目》編於1914年,彙集了歴代著見琴書書目,和音樂書目共三百多種。《琴操存目》於1929年編成,辘集了歴代著見曲目八百五十五首,爲琴學商讨積累了豐富的資料。
管平湖(公元1897——1967)蘇州齊門东谈主。 父親管念慈字敬安,是「如意館」畫師,頗受光緒天子的稱賞。管平湖從小隨父學琴、學畫,十三歳喪父後,又從葉詩夢、張相韜繼續學琴,以後又從楊宗稷學《漁歌》、《瀟湘》、《水仙》等曲約二年。1923年遊天平山,遇悟澄头陀,經他整理指法,半年後琴藝有明顯進歩。以後又向山東秦鶴鳴谈东谈主學川派《活水》。解放昔日,他的生涯極爲贫穷,除在燕京藝專教課以外,還兼收私东谈主學生,同時還修琴、修整古漆木器等維持生涯。1952年受聘於音樂商讨所,從此生涯安谧,業務活動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優越條件。在商讨所十多年來,整理了昔日所習諸操,同時積極從事傳統名曲的發掘整理,陸續彈出《廣陵散》、《幽蘭》、《離騷》等曲目十多首。他所彈奏的《廣陵散》、《活水》氣勢磅礴,以指法堅勁見長,國內外有很高的聲譽。
査阜西(公元1895——1976)名鎮湖, 笔名夷平,字阜西,江西修水东谈主。童年學奏琴歌《概古吟》、《客窗夜話》。二十年代在上海、長沙學奏器樂化的琴曲。三十年代組織「今虞琴社」,編有《今虞琴刊》。通過這些活動,聯繫了全國各地的琴东谈主,並向他們進行了調査。他主要職業爲民用航空公司負責东谈主,于解放前夜,參加了民航起義,爲东谈主民解放事業立了功。1953年以後,歴任全國音協常務理事、付主席,中國音樂研兗所通訊商讨員,北京古琴商讨會會長,以及中央音樂學院民樂系主任等職。晩年麇集元气心灵從事琴學活動。1956年進行全國古琴探訪調査,又通過北京古琴商讨會,主理編印了《存見古琴曲譜揖覽》、《琴曲集成》、《歴代琴东谈主傳》、《琴論綴新》等,爲全面、系統整理琴學史料進行了多量使命。
(呉景略(1907——1987)呉先生諱韜字景略, 江蘇常熟东谈主。弱冠即習國樂,後專七絃古琴。四十年代主上海今虞琴社,五十年代赴津京任中央音樂學院民族音樂系西席;文革後兼北京古琴商讨會會長。先生之琴,重傳統,擅脸色,以起衰開派功見重于時。
張子謙(1899——1991)原名張益昌, 江蘇儀征东谈主。二十三歳離郷到天津謀生,結識著名琴家査阜西及彭祉卿(彭慶壽),經常切磋交流,結爲至好,在當時有浦東三傑之稱,东谈主們以三位琴家的拿手琴曲尊稱他們爲査瀟湘、彭漁歌、張龍翔。張子謙擅彈《梅花三弄》、《平沙落雁》等曲,尤以《龍翔操》爲凸起,故得此稱號。1936年三位琴家设立了今虞琴社,半個世紀以來在古琴界影響至廣。1961年張子謙和査阜西、沈草農合著《古琴初階》由音樂出书社出书。1956年張子謙調任上海民族樂團古琴演奏家,經常作念献艺及録音。1988年被天津音樂學院聘爲名譽西席,爲古琴音樂的理論商讨、打譜和教學作出貢獻。)
第二節 琴曲(略)
憶古东谈主
泣顏回
第三節 琴論(略)
第四節 新中國的古琴(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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